顾砚礼说着,传来一阵轻笑,淡淡的,飘飘然落入苏意然耳中。
她抬头看着他。
有什么好笑的?
“我还以为夫人狠心,原来也会心疼我。”
顾砚礼捏了捏她的脸蛋,“意意,我很高兴。”
这段时间,她没有问过他伤的情况。
他等这话,等了许久。
苏意然问道,“除了手臂上的伤,还有哪里?”
“不重要。”
顾砚礼不想说太多。
“……”
苏意然从他身上起来,盯着他看了许久。
“真想知道啊?”
顾砚礼对上她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按下旁边的按钮,隔板升起,将后车座隔成了一个私密空间。
“你这是干什么?”
苏意然眉头下意识一紧,转头看着前方,一只手突然被人紧握,放在自己领带上,“解开。”
“啊,什么?”
苏意然被他弄懵了,碰到他的领带,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却被对方紧紧握住。
“不是想知道我还有哪里受伤?”
顾砚礼深看着她,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不解开怎么知道我伤在哪里?”
密闭的空间,苏意然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跟我说一下就好了,也不必非要解衣服。”
“说的哪有亲眼看到的好,别怕。”
顾砚礼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毫不退让,轻轻一用力,将他的领带解开。
男人闷哼了一声,身体轻微往前倾。
看着她。
四目相对。
“我……”
苏意然下意识的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她就不应该好奇多那个嘴。
苏意然啊苏意然。
你就欠的!
“那我不看了。”
苏意然用力抽出手,却被男人再次抓住,“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
顾砚礼眼角弯弯,高挺的鼻梁划过她的脸颊,“以前也不是没脱过我的衣服,意意现在脸皮怎么变薄了?”
“我……”
苏意然张张嘴,想到反驳。
却没有底气。
因为顾砚礼说的没错,以前她也对他流氓过。
“顾砚礼,你不能这样,现在我还生着你的气,你注意点!”
“我听说你们女孩子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去看男人,特别是身材好的男人,是不是?”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了。”
顾砚礼笑道,俯身对上她的双眼,“我夫人生我的气了,我就让夫人处理如何?
我就在这里,不仅能看,还能摸,如果觉得不够,还能……啃……”
“喂,你再胡说什么?”
苏意然下意识捂着他的嘴,“这是在外面,你怎么什么都胡说八道?”
顾砚礼看着近在眼前的着急的人,扬唇一笑,一手握着她的手腕,继续解开他身上的衬衫,直到解开最后一颗。
“实话实说而已,名正言顺的事,有什么说不得?”
苏意然的掌心附在他的肌肉上,她下意识的瞪大双眼,“你你你……”
“看来这段时间还是摸少了,多几次,习惯就好。”
“……”
苏意然深吸了一口气,余光落在瞥见他胸口的伤疤上。
“这是……”
她皱眉,伸手想抚摸他的伤疤,但又不敢。
顾砚礼直接将她的掌心附在他的伤疤上,“没事,不痛的。”
苏意然掌心在发汗,“这是什么伤?”
“……”
顾砚礼说道,“你猜的那个。”
“……枪……”
苏意然心脏跳得飞快,“也是那个顾家九爷?”
顾砚礼抿了抿唇,“陈列他们还是多嘴了,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你操心。”
“是我想知道的。”
苏意然轻声道,“受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她是知道顾砚礼身上定是还有别的伤,但是伤在胸口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是枪伤,是她没意料到的。
顾砚礼开玩笑,“哪重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
“……”
苏意然没搭理他,低头将他的衬衫纽扣一个一个扣起来,仔细给他打上领带。
“我自己来。”
顾砚礼握着她的手,自己将领带打好。
“到医院还有段路程,睡会,听话。”
男人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拍着她的。
苏意然还想说他这样拍着,她根本就睡不着,结果下一秒就睡着了。
睡得很熟。
……
医院。
苏意然一下车就赶到阿婆的病房。
病房门口,发生了争吵声。
阿玉怒气冲冲质问男人,“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老不死的,关我什么,人我已经送来了,仁至义尽,别再来烦我!”
男人面对对方的问题,满脸不耐烦,伸手将人推倒在地,转身离开。
一巴掌落在男人的脸上。
“谁!”
男人怒吼!
苏意然一下电梯,就看到这一幕,走过去当即给了男人一巴掌。
她将阿玉扶起来,“你刚才骂谁?骂谁老不死的?亏你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
男人捂着脸,“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我会被关在看守所好几天,婊子!”
砰——
男人下一秒被踹在了地上。
顾砚礼脸色黑沉,不屑的垂眸,一步一抬,锃亮的皮鞋落在对方的腿上,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下去。
“啊——”
走廊中传来哀嚎声,“我的脚,我的脚——”
“这是……”
阿玉被吓着了。
苏意然看着面前的顾砚礼,没有说话,将阿玉拉走了。
“阿婆怎样了?”
苏意然问道,“医生检查之后,这么说的?”
阿玉显然被刚才的吓到了,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医生说是急火攻心,还没有醒。”
“好,我去看看她。”
苏意然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瘦了一圈。
看来这段时间为了阿玉的是操碎了心。
离开病房后。
苏意然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这样。”
“也是我的错。”
阿玉说道,“我在房间里面带我的女儿,一直没注意,不知道他跟我妈妈说了什么,人直接晕倒了,意然,你说的没错,他这种人我还是不够了解。”Χiυmъ.cοΜ
这种事,苏意然也不好说些什么,“放宽心,等阿婆醒来就知道了。”
“好。”
阿玉点头,想起刚才的事,“跟你来的那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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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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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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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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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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