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意然一路都在悬着心。
顾砚礼居然杀过来了。
擅自离开庄园,还上错车,还被那男人盯上了。
顾砚礼会不会将她当场打死啊?
她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苏意然眼睁睁看着车开进庄园,她在车上坐了好久,心虚的不敢下车。
知道早晚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她硬着头皮下了车。
顾砚礼是真的生气了,一回来,就坐在客厅里,披萨乖乖的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主人的神色,不敢动,就连平时摇的最欢的尾巴一动不动的耷拉着。
苏意然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去,正想找寻顾砚礼在哪里,还没等她找到人,披萨直接百米冲刺,冲进了她的怀里。
一个劲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呜呜的好像在诉说诸多不满。
“披萨,你在干嘛,我暴露了!”
苏意然头疼,一人抱着一狗,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
“完蛋了完蛋了!”
苏意然小声嘀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顾砚礼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女人,“夫人这是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不是怕,你就是要吃了我!
苏意然小声腹诽。
“阿砚,你怎么来了?”
苏意然将披萨放下,抬头看着了顾砚礼,扬了扬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我好困了,我先上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安!”
能躲一天是一天,今天的事明天再说,说不定到时候顾砚礼气就消了呢。
苏意然拔腿就跑。
只是跑过了东巷跑不出西街,苏意然前脚刚溜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将门锁上,后脚顾砚礼就推门而入。
“夫人这么害怕,是做贼心虚了?”
顾砚礼反手将门锁上,一步一步逼近,“私自跑来法国,擅自离开庄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是不是觉得我能一再纵容你!”
苏意然听着顾砚礼的话,对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心脏跳的飞快。
他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死脑子快想!
“阿……阿砚……”
苏意然被连连逼退,退到角落里,退无可退,双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痛!”
苏意然瞬间红了眼,“阿砚,我好痛。”
房间内铺满了地毯,软乎乎的,能痛到哪里去了。
顾砚礼知道她的心思,本不想搭理,但是看她红通通的双眼,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活该!”
他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苏意然趁机圈住他的脖子,“阿砚,对不起嘛,我让你担心了,你看我也摔了一跤,好痛,长了教训,能不能就不要生气了?”
“你想多了。”
顾砚礼将人放在床上,“我以前就是对你太纵容了,这次不让你长点教训,就是不长记性!”
“对不起嘛……”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意然抬眸,红着眼中带着泪水,盘旋在眼眶中,楚楚可怜,她圈着他脖子的双手一用力,将人往前面一带,轻轻亲着他的唇。
“亲了就不许再生气了哦。”
“……”
顾砚礼面色如常,看着她,只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只是一瞬,就被他压了下去。
惯用伎俩罢了。
他岂是那么容易哄好的人?
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下不为例!”
顾砚礼淡声说了一句,走进浴室。
“……”
哟!
这么好哄?
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没想到这就渡过难关了?
“嘿嘿哈哈哈——”
苏意然忍不住笑了出声,只是笑声刚起,抬头就看见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阿……”
她有些尴尬。
死嘴,别笑了!
她拍了拍嘴巴,揉了揉脸蛋,“可能是在外头吹了太久的风,有些僵硬了。”
“……”
顾砚礼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假动作,不戳穿的扯了扯嘴角,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水放好了。”
“啊,什么水……啊呜——”
苏意然泡在浴缸中,上层被泡泡铺满,只露出个小脑袋。
整个人陷在温水中,很舒服。
“你……”
她趴在浴缸边沿,看着外头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男人,用目光示意他蹲下。
顾砚礼嘴角压不住的小幅度上扬,他蹲在她的面前,一双眸落在她身上。
水汽扑面而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呼吸逐渐加深。
他俯身,小啄她软糯的嘴唇。
“今天喝了酒,有没有被人欺负?”
“欺负我?”
苏意然自傲的挑了挑眉,“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敢欺负我,那就是跟我们的顾先生作对,你说是不是啊,阿砚?”
顾砚礼指尖弹过她的额间,“果真是没心没肺,一点不长记性!”
“哪有!”
苏意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还是有些后怕。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他说会放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
如果不是顾砚礼的人出现,她要是想离开,很难。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吗?他受伤了,挺严重的,看起来不太好惹。”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不好惹?”
顾砚礼再次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小脑瓜,“都不知道人家什么身份,也敢上他的车,就不怕被人拐走分尸抛之荒野?”
“你看看你,你又要说我了。”
苏意然双手抓着顾砚礼的手,“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不记得事了,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
“哟,不是说自己酒量很好,现在反口了?”
“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后面被吓得酒都醒了,我也害怕的,阿砚,他到底是谁?”
“法国地下城的老大,费德里。”
顾砚礼说道,“你上他车之前半个小时,市中心发生了一起暴乱,始作俑者……”
苏意然抢先一步,“是他?”
顾砚礼捏了捏她的脸,“夫人就是聪明。”
“……”
怪不得,他会受伤。
她运气也是这么好,车千千万万,怎么就上了他的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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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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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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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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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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