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意然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轻笑了一声,“我想找个人,就在游轮上。”
游轮上人众多,又涉及权贵,闹大了怕会引起恐慌,这件事由顾砚礼出手,自然是好的。
“嗯。”
顾砚礼应了一声,“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男的女的?”
一句“男的女的”直接让苏意然绷不住了。
“如果是男的,顾先生就不帮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顾砚礼可没那么大方,他的好心肠可不会落到一个男人身上。
“那确实是异性,不过他跟我爸爸是同辈。”
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钟叔。
苏意然将自己跟钟叔的关系说了个大概,顾砚礼并没有多问,俯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你干嘛!”
苏意然重心不稳,下意识的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顾夫人该不会以为我闲着下来跟你睡这的吧?”
顾砚礼抱着苏意然离开了房间。
“这里自然比不上顶楼,但顾先生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也可以不醒,继续装睡,我又不会戳穿你。”m.χIùmЬ.CǒM
“……”
她扁了扁嘴,“那你放我下来,要是让人看见了,你会被议论的。”
“我抱我夫人,有什么好议论的。”
顾砚礼淡声道,“议论的人,无非是在嫉妒我。”
苏意然下意识问,“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
顾砚礼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漫不经心,但早已让苏意然红了脸。
她看向顾砚礼的目光中,有躲闪,有不可思议,更有对他的刮目相看。
他所说的话,跟他的身份完全不符。
她就多嘴问上一句。
苏意然以为顾砚礼将她叫起来重睡,是要干点什么,事实上说明是她思想不纯洁了。
他只是将她抱回顶层而已。
睡了一觉,洗漱之后,困意倒是没了。
顾砚礼忙了一天,苏意然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稳,看似睡得很熟。
“顾先生?”
苏意然走过去,身上在他眼前晃了晃,并没有反应,她正收回手,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带到了床上。
细软的床上,原先紧闭双眼的男人缓缓睁眼眼底清明,没有白日里深邃不见底的压迫感。
苏意然摔在了顾砚礼身上,她脑袋一空,准备起身,一只大掌覆在她的腰间,将她死死压了回去。
“你……”
苏意然脸色涨红,与熟透了的红柿子无异。
“嗯……”
顾砚礼闷哼了一声,“顾夫人新婚第一夜就想谋害亲夫?”
“什么?”
苏意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穿的是单薄的睡衣,后知后觉到一处的异样,她瞳孔一怔,“我,我,不好意思。”
她推开顾砚礼,平躺在床的另一侧。
“睡觉吧。”
顾砚礼侧眸看着她,眼里含着笑,伸手两人搂在怀里后,就睡着了。
苏意然被他拥着动弹不得,月光下,她抬眸看见顾砚礼熟睡的模样。
据她的了解,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保持远比常人高的警惕,特别是在睡觉的时候,而现在,他睡的毫无防备。
他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
又或许,他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危险。
翌日。
顾砚礼起床的时候,并没有吵醒苏意然,她睡得舒服,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开画廊,时间自由,除了柳家那些让人不痛快的事,她倒也不同如何操心,每天睡眠时间充足,几乎都是太阳晒屁股才醒的。
陈列办事效率高,他找到钟叔后,将他安顿在房间里面。
顾砚礼的私人领域,都有保镖值守,房间安全性高,只是陈列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欲言又止。
苏意然心里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了?”
陈列如实将事情说个大概。
俱乐部是通夜营业的,来往的人复杂,他们也是在那里找到人的,许是陌生人,有所警惕,跑了。
但总归是在游轮上,想找个人并不是难事,但又担心将事情闹大,那时候三更半夜,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打扰苏意然,不得不采取了一点必要措施,举止不当,反而将人弄伤了。
请了随行的医生来看,奈何对方不配合。
今早同先生提及此事,深看了一眼他后,也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仿佛着急撇开关系。
陈列实在没有办法,“医生还在外头候着,钟先生说什么都不配合治疗。”
钟叔的脾性,苏意然知道。
听陈列这么一说,倒也在意料之中。
“伤得严重吗?”
陈列将她带到房间门口,“看着是破了皮,就怕伤口处理的不及时感染了。”
苏意然点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医生,“麻烦把医药箱给我,有事再叫你。”
医生将医药箱递过去,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苏意然应声提着医药箱进去了。
钟叔这些年操心的事情太多,比同年龄段的苍老不少,许久未见,今日再见,仿佛瘦了许多。
苏意然看着站在窗边的中年男人,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都多大年纪了,受伤了怎么不知道上药包扎一下?”
“意然?”
钟叔听见苏意然的声音,震惊的转头,看着她,“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苏意然抬眸,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擦伤,走过去两人拉到沙发上,“医生就在外头,都多大人了,还讳疾忌医,严重了怎么办?”
面对苏意然细软的呵斥,钟叔眼里含着笑,收手,“一点伤,不要紧的,过会就痊愈了,哪还这么多讲究,也就你多操心。”
苏意然嘟嘴皱眉,“别动,我擦药呢!”
“好好好,钟叔错了,不动了。”
钟叔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低着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外头那些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昨天一上来就抓我,气势汹汹的,该不会是什么黑社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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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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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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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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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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