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赵泽也在乎赵婶子,只是怕给她添麻烦,所以不敢太亲近。
毕竟赵婶子已经再嫁,而赵泽又时傻时不傻的,如果交集多了,难免心善的赵婶子会贴补他。
他们就怕碎山叔会因此不高兴,影响他们的感情。
赵泽虽然现在陷入精神修复状态,但是意识上一直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
在听到林秀秀在他耳边说的话,心中又漫起一阵心疼。
林秀秀年纪也不大,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二十,放在末日前的那个时代,还是正会向父母撒娇的年纪。
赵泽加快了对自己异能核的修复,随着这些年的努力,他已经快要恢复得差不多,这次估计可以早点清醒。
第二天一早,林秀秀刚刚醒来,赵大娘就已经过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壮实的林碎山。
“婶子,碎山叔,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林秀秀慌慌张张地把人请进来。
赵丹红一看她这生疏的样,就知道她在家林碎芳没怎么教过她这些事。
刚刚憋出的那么一句客套话,大概还是从别人那学的。
她赶忙拉住林秀秀,“别忙活儿了,我和你碎山叔过来是想趁着天亮,赶紧把屋子修补修补。”
“你也知道你碎山叔专门就是干这个的,保准给你把屋子修得好好的。”赵丹红是个能说会道的主,一脸和气。
林秀秀没接触过这些,有点嘴笨地开口,“碎山叔在外头干一般多少工钱,我回屋去取。”
赵丹红早就料到这小丫头会这么说,立马伸手拍了林秀秀的手背,佯装生气。
“我们老两口难道是图你这工钱,上赶着来找活的?”
“当然不是!”
林秀秀可不是哑巴,反驳那又快得很,误会这种事,可不能在林秀秀这过三秒。
“既然不是,又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
“虽然我嫁给你碎山叔,你跟着叫一声婶子,但我怎么说都是赵泽的娘,你也不能太拿我们当外人,你说是不是?”
赵丹红又拉着林秀秀坐下。
心底还嘀咕,这秀丫头身子骨也是真好,刚生完孩子都活蹦乱跳。
反倒是赵泽太不像话,这月子好像他在做似的。
林秀秀的脑子就是一根直线,哪里绕得过赵丹红那弯弯绕绕的脑子。
“可是…这…”林秀秀支吾半天,也酝酿不出一句好听又得体的话。
毕竟她娘只教她怎么气人,怎么吵架,可没教她应该怎么去和人好好相处。
“好了,没什么可是,来,看看婶子给你带了什么。”
赵丹红很喜欢林秀秀这样的孩子,打交道简单,有话直说,不用去猜,几乎都把情绪写在了脸上。
林秀秀纠结半天,但一句话,她注意力就被赵丹红带着走。
她探着脑袋看赵丹红篮子里的东西,这一看,立马眼睛都亮了。
“这,这可真好看。”
林秀秀看着篮子里的虎头帽,也没上手拿,就是眼里止不住的喜欢。
“这是我给糖崽做的,你觉得怎样?”
“好看!”
林秀秀何止是喜欢,简直眼睛都没法从这小虎头帽上挪开,多威风啊,她小时候就想要。
“喜欢那你就替糖崽收好了,这也是我这个做祖母的,给糖崽的一份心意,等天冷了,你就拿出来,给孩子戴上。”xǐυmь.℃òm
赵丹红把虎头帽塞到了林秀秀手里,是她自己绣的,当然用不上虎皮那样宝贵的东西,但她胜在手艺好,惟妙惟肖。
“谢谢婶子,这真好看,我真喜…哦不是,糖崽真喜欢。”
林秀秀是打心眼里喜欢,抱着虎头帽直乐。
“你喜欢就好。”
赵丹红看林秀秀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越接触才知道性子这么好哄,和外头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收下虎头帽后,林碎山也跟着妻子笑笑,随后拿起东西就去忙会儿,全程没怎么出声。
他要去忙会儿,林秀秀也跟着起身,却被赵丹红死活拉住。
林秀秀觉得哪能这样客人来家里干活,她大爷似的坐在这。
可还没出去,就被林碎山皱着眉不满地挥着赶进屋。
看他皱着眉不说话的样,赵丹红还笑着和林秀秀说:“你碎山叔性子就这样,不会说话,只会埋头苦干,他其实乐意来着呢。”
村里不少小辈都怕林碎山,毕竟谁会喜欢一个看着又凶又不好惹的庄稼汉。
不过出乎赵丹红意料,林秀秀却重重点头,“我知道碎山叔好,小时候过年,我没糖,抢了林秀珠手里的,被我娘追着打。”
“被打得大晚上都不许我回去吃饭,我一委屈一生气就躲着偷偷哭,还是下工回来的碎山叔听到动静,把我带出来,送回家去。”
“我娘要面子,她这才放我进去,在路上,碎山叔还偷偷给了我一颗糖,他说他不爱吃糖,我还信了!”
林秀秀说起这些事,脸上没有一点愁苦,反倒还觉得有趣,觉得自己打小就脑子不够用。
居然还信了碎山叔说的,不喜欢吃糖的借口。
长大后才想明白谁会不喜欢吃糖啊,甜滋滋的,碎山叔这是省着给她吃。
赵丹红在旁边听着这些话,却心疼得摸了摸林秀秀的脑袋。
她其实听林碎山说起这事,那时候林秀秀才四五岁。
大冷天的别人都在家里吃好的穿好的,她那么小一个人,雪天还被关在屋外头。
等林碎山发现的时候,正窝在石头缝里偷偷哭,灰头土脸的,看她实在可怜,林碎山才把手里的东家分的糖给了她。
小丫头还不敢拿,手上都是被打出来的印子,还是林碎山说他不喜欢吃,她不吃就给别人。
林秀秀这才赶忙收下,立马放进嘴里,林碎山都怕她被噎着,让她慢点吃。
这四五岁的娃娃却说,慢点就被姐姐抢走,没得吃了。
听得年轻的林碎山五味杂陈,把人送回家后,还在门口敲了许久,林碎芳还在屋里骂些难听的话。
说什么你今个就是死外头,我也不给你个小畜生开门。
最后还是林碎山发出声响,林碎芳听到是外人的声音这才挤着笑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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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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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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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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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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