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与注视都与他无关,以一种近乎于无视一切的态度,穿过了在场众人或好奇、或漠视的目光,十分自然且毫不生分地找寻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轻轻拉开椅子,默默坐下。
他的举动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淡然,仿佛这里是他早已熟悉且频繁光顾的地方。
会客堂内,除了江若离之外,无论是人还是那些妖族,都只是短暂地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随后便迅速移开。
毕竟,陆清越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交情,平日里也不甚起眼的普通人罢了,自然无需给予过多的关注与在意。
“咦?你怎么会过来?”
江若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她素来知道陆清越的性格,习惯于独来独往,鲜少主动与人交往,今日竟会主动出现在这样的聚会中,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陆清越闻言,目光轻轻扫过室内,最终定格在了两位面容陌生,气质各异的女子身上,那两位正是江若离之前提及的客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随即开口问道:“她们就是你方才说的客人吗?”
白洛熙的目光原本紧紧锁定在江若离身上,满心期待地想要从她口中得知白云生的最新消息。
然而,这个时刻,不速之客陆清越的出现,意外地分散了江若离的注意力,这不禁让白洛熙心中涌起一股焦急与不满。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心上人白云生究竟通过江若离传达了什么信息,那份急切,让她几乎无法再保持平日的冷静与矜持。
于是,白洛熙再也按捺不住,决定打断陆清越与江若离之间那似乎刚刚开始的对话,她提高音量,直接而急切地问道:“江姑娘,白云生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又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至关重要。
江若离原本已经站起身,准备详细解答陆清越的疑问,却被白洛熙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动作。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白洛熙,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同情与理解:“白姑娘,你真的……只知他一人了么?”
这句话,虽简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白洛熙的心上。
她猛地意识到,从江若离的语气中,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一个她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白洛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她的身体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头低垂着,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只能看到几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无声无息。xǐυmь.℃òm
白洛熙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悲伤、失望、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默默地流淌,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在一旁的思淼,原本正和饮岁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辩论。
然而,当她注意到好姐妹白洛熙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时,心中的怒火与不满瞬间被担忧与心疼所取代。
思淼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沉浸在与饮岁的小争执中,她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洛熙身上,那份对饮岁的不满暂时被她搁置到了一边。
但面对好姐妹的泪水,思淼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她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在安慰人这方面确实不擅长。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那些安慰的话语就是无法顺畅地说出口。
这时,饮岁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与沉重,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幽默来缓解这紧张的氛围:“不就是个男人吗,白云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伤心?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对吧思淼。”
饮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真诚,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白洛熙的注意力,同时也向思淼示好,希望两人之间的误会能够就此化解。
然而,饮岁的这番话并未得到思淼的好脸色。
思淼瞪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是羞愤与不甘交织的颜色:“谁跟你是朋友!你别自作多情了!”
虽然语气中带着几分火药味,但仔细听来,其中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无奈。
显然,思淼对饮岁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在这微妙的时刻,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江若离轻轻挑起一侧的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真诚并存的意味:“多相处不就熟了嘛,朋友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欢迎你们常来找我们玩,只要别故意来找麻烦,我会很乐意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她特意多看了思淼和饮岁几眼,两人之间的氛围微妙而复杂,既有针锋相对的火花,又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这对欢喜冤家若能修成正果,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饮岁的情商显然还有待提高,他那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恐怕这事儿不好成。
饮岁见思淼虽嘴上不饶人,但眼神中已没了先前的敌意,便也不再计较,转而看向白洛熙,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温暖:“白姑娘啊,这世间男子千千万,总有一个会懂得珍惜你的好。白云生若真是不解风情,那也是他的损失。你可别为了他,就把自己给憋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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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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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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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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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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