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里面种类其实不多,但全是安安静静分好堆的,破家具一团,报纸书籍一团,还有各种生活用品碎玻璃、牙膏皮,甚至还有骨头。
林夏在这里还真找到完整的高中课本,还有报纸,并且巨便宜,几毛钱拿了一大捆。
“是吧,我就说这里有。”
林夏给钟文月点了一个大拇指。
钟文月手里也是一沓报纸,拿回去糊墙挺好,墙上老掉灰。
逛完这些,正正好到时间,国营饭店开门了。
今天运气不好,没有红烧肉,不过有浇汁排骨和红烧鱼,让林夏吃得也很是满足,这饭店师傅手艺真不错。
一如既往再打包一份排骨。
“林姐,为什么你带饭盒了,我也想带一份回去。”钟文月委屈。
“行,我这还有一个呢,去吧。”
钟文月脸色放晴地巴巴也打包一份排骨。
这一顿林夏没接受钟文月的请客,连吃带拿可不好。
吃完饭的两人终于想起正事,先去医院领了一个医药箱,所有药品就那么点,用完再来拿。
来到邮局。
看着这个巨大的包裹,两人面面相觑,半人高啊,好几十斤,怎么拿回去。
钟文月也不管是不是在邮局,当机立断拆开包裹,找到里面的信封,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张自行车票。
林夏真的羡慕,她让黑子帮她注意了大半个月都没收到自行车票,太难了。
现在方便了,钟文月兴冲冲去提一辆二八大杠,两辆车很轻松地带完所有东西。
两人回到村里,瞬间引起轰动,无疑是因为钟文月的新自行车,整个大队除了林夏这辆租的,就只有张强和大队长家各有一辆,连支书家都没有。琇書網
小孩一路追在她们屁股后面,到了知青点也不离开,时不时上来摸一下。
林夏还是头一次来知青点,说实话,比孙家房子好,还大,但是进进出出十几个知青,看得人头疼。
林夏帮钟文月拎东西进堂屋左边,很大两排大通铺,跟以前原主在的时候完全不同。
她放下东西之后和钟文月打声招呼直接走人,太闹腾,孩子大人都多,给她整社恐了。
回到家,长呼一口气,还是人少好。
放下东西,林夏去大队部正式报道上班。
正好大队长张正伯也在,看见林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张正伯就是在怪林夏,当初那事张强都告诉他是因为林夏整他的,要不是林夏的行为,张强怎么会半夜回来,最后失足掉进河里淹死。
林夏不理这怪脾气的小老头,反正她的工作昨天就弄好了,向着支书说明进度,全部工作准备完成。
孙长建的事没影响支书,他倒是对张家更加看不过眼,张正伯这老货在大队一直压他一头,本就不喜欢张家,现在孙长建事情一出,让孙家的脸都丢尽,更加迁怒张正伯。
看见张正伯心情不好,他孙孝天心情就好了。
笑意盈盈地把林夏介绍给其他人,广播通知各社员他们大队有赤脚医生了,以后有问题可以找林夏。
因为林夏上午是去医院拿药,就算回来的晚些,也给她算上时间,从今天开始记满工分。
之后的日子,林夏开始过朝九晚五,偶尔翘班吃瓜的上班日子。
吃得瓜正是张强家,上次厂里让一个月内给新名单入职,张家闹翻了,主要是指大儿子、二儿子和周桂兰三方。
没听错,就是周桂兰,她才刚刚四十岁,正是打拼的年纪,也想去城里工作,最后周桂兰用不能偏心和上交一大半工资作家用的理由赢得本次就职机会。
就是吧,她家那几个儿子表情好像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心底对周桂兰很有意见呀。
看得林夏一脸乐。
*
自从少了孙长建,孙家安静许多,从林夏反抗孙长建,脱离被打小分队,孙母就惯常不说话,只默默做事。
上次因为林夏给孙母买了两斤毛线,孙母哭的稀里哗啦的,表示林夏不用学织毛衣,以后都她来做,她手艺好,林夏也就跟她学了个方法,毛衣还是给孙母来织,于是没去找钟文月。
钟文月正好忙着跟男主拉扯,没空理人,林夏又恢复一个人的生活。
关注点都到孙母这里来了。
问起孙母年龄,得知她已经56岁,心中叹口气,叮嘱她明年不再去上工,家里做点家务就行。
顿时把孙母吓得战战兢兢,差点跪下来求饶,林夏好说歹说,孙母才确定她是真的只是让她轻松点而已。
孙母说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悲剧人物,以前帮过原主良多。
不是真的心疼原主,更多的是把原主当靶子,然而生活向来是论迹不论心,林夏愿意对她好一些。
因为林夏经常带回来一些野物,孙母肉眼可见气色好起来,脸上渐渐多了笑容,话也多起来,不再说以前那种听了让人血压飙升的话。
时间渐渐来到年前。
“晓晴,没几天就过年了,我们要不要准备点年货。”孙母依旧免不了心中忐忑,小心问林夏。
“行,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家里要什么你跟我说。”林夏漫不经心道。
孙母整个人呆住,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去过县里,最远不过公社去打酱油买盐。
“这我能去?我没去过,要不我还是在家等你吧。”孙母恐惧地拒绝。
林夏淡定说:“你跟着我,怕什么,我又不会给你丢了。”
孙母做事细心,给她生活处理妥妥当当,她决定明天奖励她一件衣服,她现在穿的还是孙长建的呢。
而且黑子上次说自行车票有眉目了,约的明天碰面。
林夏和孙母来到大队坐车点,正巧遇到一个月没见的钟文月。
“林姐,你今天也去县里啊?”钟文月率先说话。
“对,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嘛,你们这是一起去的?”林夏看着车上其他三个女知青,挑挑眉,看来跟知青点关系变好了。
钟文月有一瞬间心虚,有种背叛林姐的感觉。
“对啊,今日热闹,知青点也要组织过年,还有几个男同志也去,看人太多,提前走了。”回答的是另一个坐着的女知青,小脸圆圆的,好像是姓苏。
“我记得苏同志来几年了,过年不请假回去吗?”林夏笑笑。
“请假的知青多,我想着还是留守,大家一起过年也热闹。”
“对,我们知青点请假的有......”其他人也聊起来了,林夏顺势沉默。
钟文月悄悄扯林夏的袖子,拿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对着林夏讨好笑笑。
林夏收下,同时回她一个鸡蛋。
钟文月惊喜,来乡下之后,哪怕有家里补贴,吃得也没在家好,吃个鸡蛋都有人多说几句,她又不会煮饭,只能跟着吃大锅饭,鸡蛋都吃不上。
如果要吃,其他人就道德绑架,得供全部人吃,她又不是大冤种,伙食水平自然下降一大截。
“谢谢姐,你对我真好。”嘻嘻傻笑一下,收进自己包包,不好让其他知青看到,对林姐多不好。
“姐,你怎么没来找我学织毛衣啊。”
“我婆婆会,就学了两手,平时我还要去医务室,这段时间生病的人多,没空,现在彻底放假有时间了。”
“好吧,姐,今天空了我来找你玩呗。”
说是玩,脸色却不好,明显有事。
“行,你下午回来,来我家找我。”
林夏一口应下,这口八卦她想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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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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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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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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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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