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坡这边房屋林立,有大有小,有的有院子,有的没有,有的只搭了个窝棚,可见大家的修房进度和习惯各有不同。
不过土著区的房子比外来户富裕许多,他们的房子多是下面石头上面黄泥,头盖黑瓦。但外来户,无一例外,全是土坯茅草房。
走到建房区,村长转过身面对众人,视线扫过一张张期待的脸庞,也不磨迹,大声给众人介绍。
“你们三户之后就在这片区域安顿,这边全是跟你们一样分来五里坳村的人,这里地方大,你们选好地方就可以修房子了。”
村长把能建房的一片区域指了出来,他们村子是不能随便乱修房子,位置都是需要在村里同意后登记,这就是所谓的宅基地。
当然,如果房子修到山里是没人管的。
因为这里已经有先来者,好的地盘自然是轮不到他们,只能往更加偏僻的地方选择。
三户人分别熟悉地方,家人互相商量选地。
林夏选择一个靠山的缓坡,旁边不远就是当初打听渡河消息的那户人家。
见众人选好地方,村长开始推销,他能当上村长可不笨,之前说他们好运分到村里那是场面话,其实心里门清。
明明之前说是不再分新人过来,结果今天又分人来,说明这三户是使了力的,又不是本地人,使力自然不可能是托关系,答案显而易见,他们有钱。
“我们村里很多人家都准备有土坯,如果想修房子可以向村里定土砖,不过也可以自己花时间做,但是要想住青砖大瓦房,那必须得去县里定砖。”
“你们如果不会修房子,可以雇村子里的人帮忙,他们最近都有时间。”
说最后这句话时,村长专门看向林夏,明显是专门对她说的,另外两户都是人多的家庭,一户五青壮男女两小孩,另外一户两老人四青壮男女三小孩。
与这两户相比,林夏着实算的上势单力薄,况且她还是个女子,看着就不像能修房子的样。
林夏点点头表示知道,“麻烦万村长安排了,到时候有需要我会来找您的。”
恰时,林夏不认识的那户有个人问:“村长,我看大家都在种田,我们是不是要先开地,免得错过种田时间?”
万村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
“这件事的确最重要,你们抓紧开荒,刚好能赶上这一茬。
你们别看村里已经种好就慌里慌张,那是村里人种这茬稻的时间比往年早。
去年冬天突降大雪,三月才化雪,早稻被错过,所以村里直接种的中稻,种的时间早了一个月,你们要是快些,或许能赶上往年时间的。”
大家以前没种过一年三季的田,对早中晚稻种植时间很好奇。
村长向他们科普,岭州以前算是没有冬天,气候湿热,从年头种到年尾,种出来的粮食虽说没有北方好吃,可是不缺粮。
别的人听到可以种三季,心花怒放,林夏听到三季,感觉天要塌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脸色微黑,紧抿薄唇,思绪天马行空,脑海中出现一个小人每天不停地干活,从早干到晚,从过年干到来年过年。
苍天呐!难道她以后每年都会不停地种地,然后累死在田间?
林夏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不种田她能干什么?劫富济贫?
算了吧,回想当初饿肚子的场景,还是乖乖种田吧。
从去年开始,气候一直反常,年初的大雪影响了好几个月,村长让她们尽量加快时间开荒,如果再来场大暴雨、大暴雪,粮食全都得被毁。
林夏不急着修房子,她刚来,稳几天,枪打出头鸟。
她可以向其他人一样搭个窝棚,睡里面并不冷,虽然今年四月才天热,但天气回温极快,就过一个州,气温直接从初春到初夏。
“村长,那我们的种子怎么办?”有人关心地问道。
“种子你们可以向村里借,半年为期限,借十还十一。”
大家放心了,能借到就好,怕的是没有种子。
村长仔细交代种田需要的事宜,最后见大家只有县里发的救济粮,还贴心让大家进山采蘑菇挖野菜,直言不讳村里不会借粮食。
交代完毕,村长离开,剩下众人面面相觑,正好这时下地的村民也回来了,就上来互相认识一番,毕竟以后都是邻居。
现在的邻居不像21世纪,现在邻居的交往堪比亲戚。
也是在此时,林夏知道了自己隔壁姓齐,具体名字没记着,姑且叫他们齐老爹,齐大娘,齐大,齐二,齐大媳妇,齐二媳妇和三孩子。
第二天,其余两户都去找村里借工具种田去了,林夏并没参与这项活动,她还不会种田这项技能,她准备观摩学习,今年种一季就行。
她的首要任务是盖房子,窝棚的确不冷还有些闷热,重点是它不安全,还偶尔来场毛毛细雨,她实在受不了这粘腻的感觉,还没地方洗澡,她急迫地需要一个房子。
林夏找到村长跟他说了自己的需求,总共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还得加个高高的院子,厨房旁边用木板加盖一个柴屋和一个洗浴室,在院子一角修一个厕所,最后强烈要求修一个茅草凉亭。
至于堂屋,完全不需要,要是有人拜访就在院子凉亭里待客就行。
在与村长单独接触期间,她也从村长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这个村子原有住户一百来户,每户都是大家庭,不加外来户,共一千多人,不是一家独大的大宗族,而是万、李、张三姓混居,万家人数最多。
村里外来户比较复杂,共46户,各自为营,一户多是四五人,也有像林夏这样单独一个人开户的,共两百人左右。
林夏在心里再次感谢县城主簿,这钱花得值,五里坳整体风气不错,还不是一个宗族,居住的位置也跟本地人分开,不特意打交道都碰不到一起,减少许多摩擦。
接下来是等待修房子的日常。
先去村里木匠那儿定了床,柜子,桌子,椅子,木桶等家具。
然后去后山熟悉环境,中间还夹杂观摩学习邻居的开荒日常。
之后进城购物为新家购置物品,顺便买种田工具,粮食没买,因为没地方放,不能大咧咧地摆在临时窝棚里吧,被人看到当天就得没。
期间林夏就差点吃亏,自己在外转悠也不好随时把家当全部带在身上,所以县里发的救济粮经常放在窝棚里,要不是林夏没去上工,临时回来吓到附近徘徊的小孩,她明面上的粮食就没了,后来只能随身携带十几斤重的粮食。
这群难民能走到这边,绝不是靠善良,善良的人多半死在路上了,这也是林夏一定要加院子的缘故。
土坯房修起来很快,叫了十人10天修完,毕竟是单身女子,容易引人误会,所以林夏完全不接触他们,全权委托给村长,最后一算账竟花了四两多。
这事还引出另一件糟心事。
村里看林夏花钱如此大手脚,还只是一个女子,超级适合吃绝户,纷纷给林夏介绍起婚事来。
大娘的战斗力恐怖如斯,林夏烦不胜烦,直接告诉大娘们她是个寡妇,丈夫没死多久,要为亡夫守孝,才勉强堵住悠悠众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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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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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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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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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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