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我看来她的表现正常多了,因为沈知夏这样的人从来只在乎徐瑾的感受。
她见我态度软和了几分,立马伸手指着床头柜上的消毒水和棉签,“东西我放在床头柜上了,你过来消毒一下就可以去客房了。”
沈知夏的性格比较强势,今天晚上已经耐着性子跟我说了这么多,我要是再拒绝她,只会让她生气。
只是消个毒而已,我没有必要跟她对着干。
我想到这里便没有再僵持在原地,任由沈知夏拉着我走到床边坐下。
沈知夏掀开我的衣服,在看到我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想过跳楼会受伤,但是没想过我会伤得这么严重。
我的背上红色的结痂,青色和紫色的血块交叉着,看上去异常渗人。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神拿起消毒水和棉签,小心翼翼地给我的伤口消毒。
当消毒液沾上我背上的皮肤时,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我知道我的背上有伤口刮痕,应该是我跳楼的时候刮到了。
按道理来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我背上的伤口早应该结痂了,可我在快要结痂的时候,我选择了去化疗。
化疗之后一次次袭来的疼痛,让我不自觉弓起了腰。
我努力地蜷缩起来,想减少痛苦,背上的伤口也就因为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撕裂开,这才导致伤口到现在都还没结痂。
沈知夏给我消毒完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很疼吧?”
“比跳楼好一点。”
我淡漠地说完这话后,立马放下了我掀起来的衣服,“谢谢你给我的伤口消毒,早点休息。”
我说完这话后,径直起身离开了主卧室。
这一次沈知夏没有拦着我。
等我走进了主卧室旁边的客房后,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是不想爱沈知夏了,可我不确定自己在面对她做那样的事情的时候,还会不会动摇。
万幸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天晚上,我静下心来画了两个小时的画稿才上床睡觉。
我刚关灯睡觉没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道门缝,而后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过来。
是沈知夏。
她大晚上的跑过来做什么?
我还没想明白她怎么突然跑过来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了。
沈知夏轻手轻脚地关上客房门,悄咪咪地走到床边,然后一把掀开被子,躺在了我的身侧。
我浑身僵硬地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听着身边传来的动静。
她先是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像是在感受我有没有发烧。
下一秒,她伸手轻环住了我的腰。
就在我慌张无措的时候,她有些揶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在装睡吗?”
耳边充斥着她说话的热气,我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我拧着眉头,睁开眼睛。
“你跑过来干什么?”
沈知夏环住我腰身的手一紧,理所当然地说:“我睡不着就过来了。”
我心下一冷,原本加速的心跳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想徐瑾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打过了。”
沈知夏轻声回答着我问的问题,却让我感觉遍体生寒。
所以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因为徐瑾不在,所以找我取暖?
我感觉心口处闷疼得难受,下一瞬便反应过来,我有什么好难受的,这三年我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我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每天在家做好饭菜,翘首以盼等着沈知夏回家,期盼得到她的爱。
可我什么也没得到。m.χIùmЬ.CǒM
所以我醒悟了。
我微微闭上眼睛,沙哑着嗓音说:“他住的客房应该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你可以去客房睡。”
沈知夏皱眉,再次出口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讶异。
“你让我去跟徐瑾睡?”
我听到这话怔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地笑了笑,“你跟徐瑾睡得还少吗?”
沈知夏没有回答。
我等了半天,就在我以为沈知夏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她说话了。
“我没有跟徐瑾睡过。”
我登时愣住,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我听错了。
很快我便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前几天不是还一起睡一间房吗?”
都是成年男女了,我不相信他们睡一间房能什么都没做。
更何况,我那天都看到了徐瑾脖子上隐隐约约的红痕。
沈知夏在黑暗中挑了挑眉,难得好脾气地又解释了一遍,“纪南辰,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
沈知夏跟徐瑾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那天徐瑾脖颈上的那些红痕是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可又觉得没有必要多问。
沈知夏和徐瑾之间的绯闻传了那么多,她从未跟我解释过,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现在我都已经决定放下她了,我还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黑暗中,沈知夏等了好久都没听到身边的人继续追问,黑眸里满是震惊。
她微微往里靠了靠,离纪南辰更近了几分。
“纪南辰,你不震惊吗?”
我一边往旁边挪了挪,一边淡漠地回答:“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沈知夏微微一愣,再次出口的声音有些怅然。
“你的态度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没给你戴绿帽,你会很高兴呢。”
“沈知夏,我不是你给一颗甜枣,就忘了你曾经是给我一巴掌的人。”
虽然我以前可能是这样的人,但以后不会是了。
这么多年了,我这个恋爱脑也该清醒一点了。
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沈知夏想了很多。
她没想到她都已经这么好声好气地跟纪南辰说话了,他竟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她感觉纪南辰变了。
以前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无条件地包容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冷漠以待。
沈知夏恍然间突然想起了,最初见到纪南辰时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他,身形挺拔,满脸温柔地望着她,“沈知夏你别哭,你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朋友,还算交心。
她知道纪南辰是裴瑾的室友,所以她常常通过纪南辰了解裴瑾,他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再后来,他也曾暗戳戳地提醒过她,裴瑾可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每次听到后,都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一样,疯狂反驳他。
后来裴瑾死了,她知道当晚纪南辰也在现场,她无法接受裴瑾的死,所以她将那一切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纪南辰身上。
可如果纪南辰真的是无辜的话,那她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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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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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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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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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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