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做什么!”
镇北侯第一时间喝退了那两人。
可此时此刻,他自己心中也有些恍然了。
“夫人?!”
镇北侯姜怀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其自负之人,恐怕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当年的风流韵事,这会儿这戏码摆在眼前,竟然一时都没有想起来。
霍邑看向姜怀的眼神自然有些鄙夷。
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承袭的爵位。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总是有聪明些的大臣已经猜到了,“姜夫人这是……摄政王,您这出戏,究竟想干什么呀?”
唱戏的那两人其实并未太过分,但妙就妙在白氏方才喝的酒上。
老白给她的可是有一定致幻作用的药,加上白氏本身心虚,这出口的话,总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摄政王缓缓道:“诸位大臣想必也都猜到了,实不相瞒,这出戏,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原因就在,本王最近接到了一桩冤情,这戏里的人嘛,侯爷,你难道到现在都没有想起你曾经在安远门附近安置的外室吗?她难产而死的消息,你已经忘记了吗?”
姜怀脸上原本带着怒意,闻言,猛然一愣。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
“摄政王!你的意思是,这戏是侯爷后宅发生的事情!这位,是侯府夫人?!”
“这这这……”
大殿内忽然喧嚣起来,人人都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怎么可能!”
“那这杀人的男子是谁?!”
“交换的是谁?据我所知,侯爷膝下不就一位掌上明珠么!”
“一派胡言!”
姜怀回过神,脸上是巨大的羞怒!
且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但就把他的家事编排成戏在所有大臣面前上演,就足够让镇北侯颜面扫地。
他如何能忍?!
可惜白氏这会儿好像神志真的不清了,嘴里一直在说着瞎话:“不、不是我……母亲是失足坠亡的,不是……”
“!!!”
白氏身边的嬷嬷还想去捂夫人的嘴,被白氏挣脱开了,她整个人吓傻了,手还在空中乱舞,“走开!走开!老爷,老爷救我……”
镇北侯要去拉白氏,气势汹汹:“你们对我夫人做了什么,可使了什么手段!”
“姜侯爷!”摄政王忽然站了起来。
“并非本王有意要揭发你府中丑事!今日这出戏,皆是因为你的妻女实在是目无王法!
你的夫人白氏,纵容姜婉儿,上元节放火,烧毁林记糕点,你的女儿姜婉儿与沈家私通,疑似杀害一婢女!
白氏,你的姘头在野外放蛇咬人,又在马厩下药害得山月至今昏迷不醒!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还有天子?!”
摄政王的一番话彻底在大殿内炸开,信息量太大……太大……
就连乾元帝也皱起了眉头,身体微微前倾,听进去了几分。
姜怀自己也压根没回过神来,震惊地站在原地。
不过此时,在角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太傅忽然慢慢站起身来……
他已经很苍老了,胡子都在微微抖动……
“臣敢问一句……摄政王所言,可有证据么?”
殿内的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位已经闭关许久的前太傅,有人回过神来了。
“对啊,白大人!这也算是你的家事!”
“您夫人在十七年前意外身亡,您知道这背后隐情么!”
霍邑微微皱起了眉,白太傅?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白氏她爹?
白太傅的脸色显然也很难看,没有理会这些人的问题,他强撑着身体,又重复了一遍:“王爷,老臣再问一遍,您信誓旦旦,编排这出戏,可有证据么!”
霍邑与他对视着,似乎也有些懊恼自己百密一疏,但这会儿他也不可能气短,冷冷道:“白大人,令爱的反应,还不算证据么?”
白太傅忽然笑了:“可小女,现在神志不清,就像是疯了,陛下!臣斗胆请太医先来给小女诊脉!看看今晚酒水是否有问题!”
乾元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邑:“可。”
身边的太监就立马去请太医了。
对这点,霍邑根本不慌。
他不是看不起中医,但现在这个技术嘛……想验出什么来也是不可能。
不过霍邑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因为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太傅的确是扰乱了他的计划。
他是压根都不知道,白氏竟然还有这样一张牌。
“王爷,如果你拿不出任何实际性的证据,老臣,也有理由怀疑你所言都是虚妄!今日在陛下所设的宫宴上,是否,居心叵测呢?!”
殿内的风向瞬间变了一番,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这针锋相对的二人。
而乾元帝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像是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霍邑脑中有些烦躁,正在思考对策时,忽然,谢无陵缓缓站起来了。
“白大人,本官倒是有证据,不过正在路上,请诸位等等吧。”
“谢大人?!你怎会也牵涉其中?!”
大殿内再次叽叽喳喳起来,霍邑转头看向谢无陵,眼里有些疑惑,谢无陵淡淡笑了笑。
“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也有义务对这京中的案子进行审理,王爷刚才所说几件案子,恰好本官都有接触,其中种种,的确都和王爷说的分毫不差。
姜侯爷,你的女儿姜婉儿,的确是触犯了本朝律法,屡次为难林山月,林掌柜,林掌柜现在还尚未苏醒,人命关天,若是没有证据,恐怕也不敢在这宫宴上,叨扰各位了。”
“什么证据!”
谢无陵看向了殿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道:“陛下,臣恳请刑部懂手语的王主司。
本官的证人,马上就到。”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
刑部的人来了,一辆马车也缓缓停在了殿外。
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两人,霍邑侧身去看,恍然大悟。
今日上演这出好戏的时候,吴家的人也一直在,吴三郎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娶了个不知廉耻的也就算了,如今好像身份都是假的,心中不禁庆幸已经给了休书。
这会儿他也朝外看去,自然一下认出了对方。
这不是,自家的丫鬟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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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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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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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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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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