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荣,有件事,我也要和你说清楚。实不相瞒,如今我也是通缉犯。刚刚和你说的那些全都是真的。”
“北离一行,我杀了很多人,如今还刺伤了皇帝。”
“什么?!”公羊长荣震惊不已:“毓瑶,竟然是你?!”
“你可知,我为何能杀了那公冶绯盐?”
“当然是你厉害。”温毓瑶笑着说,不过她心里却清楚,公羊长荣和她不同,她不会武功,又如何能打得过一个男人。
“当时,他正打算……侵害于我,他在乐渊王那里受的委屈和伤,他都要回来加诸在我身上。你刚刚看到的伤,就是他弄的。”
“突然,乐渊王派人来传话,说是皇宫里出了大事,让他去一趟,我偷听了两句,说是皇帝遇刺,情况不明。”
我才有机会在他的茶杯里下毒,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故作乖巧哄他喝了那茶,又学着你的样子,用簪子扎了他的脖子和头颅,确定他死透了,我才跑出来的。”
“毓瑶,如此说来,竟是阴差阳错,你救了我。”
温毓瑶心中也感慨万分。
“如今我和沈郎打算去西蛮边境的一个庄子上暂居,那个庄子是沈逸则的,如今那边条件可能不比京中,条件简陋,你可愿和我们一起?”
“我愿意。”
公羊长荣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如今,我已经无处可去,温毓瑶,你养我。”
温毓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我最不缺的就是银钱,等到了西蛮,那边一定也要早中晚市,只要有银钱,什么都能买到。”
“嗯!”
公羊长荣知道温毓瑶有钱,当初温毓瑶在登州、京城都开有酒馆和铺子,温毓瑶有的钱,可不是用银子来计算,而是用黄金。
“不过……”公羊长荣一顿,“你和沈小公爷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叫他……沈郎?”
温毓瑶一愣,自己都已经叫顺口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被公羊长荣点了出来,她倒觉得害羞。
“我和他,没有什么……”
“没什么你叫他沈郎?”
“没什么你和他同乘一辆马车?”
“没什么,你住到他的庄子里去?”
“我……”
公羊长荣的连连发问,让温毓瑶哑口无言。
其实温毓瑶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她和沈逸则之间的关系了,一切都是命运推着他们二人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是马上,他们要住在同一个庄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温毓瑶不能再稀里糊涂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
“在北离,他做了我的侍君。”
“侍君?”
“温毓瑶,你好厉害啊,那不是公主才有的吗?”
“对呀,我在北离可是做了公主呢。”
“哇!”
公羊长荣显露出羡慕和敬佩的神情。
温毓瑶笑笑:“你也不用羡慕,我这个公主做的,也没什么滋味。”
“公主怎么会无聊?”
“你看荣昌长公主,她可是长公主,比公主还要尊贵,她快活吗?”
提到荣昌长公主,温毓瑶和公羊长荣突然一愣。
她们想到了同一个人,温梓年。
公羊长荣闪了闪眼睛,“嗯。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快不快活。”
“她不快活。”
“她想要什么男人就能有什么男人。当年,她不就是凭借着权势才囚禁了你兄长吗?”
“世人都说是我兄长贪慕虚荣。”
“公羊长荣着急地反驳道:“温毓瑶,你别把我当傻子。你兄长才不是那种人。而且,当初,你中毒了,去黑市寻药,这才被她得了机会。”
“长荣,你怪我吗?”
温毓瑶问得突然,公羊长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才觉得生气,“温毓瑶,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你不应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我要怪,也是怪荣昌长公主用权势压人,我怪你哥选择了妥协,我怪自己不够勇敢,又无权无势,不能与之相争,我怪你做什么?你当时中毒昏迷,几乎一条命都要没了,你有什么可怪的?”
两个姑娘说来说去,眼眶都红了。
“长荣。”
“好了。”
公羊长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才不要哭。前段时间我已经哭的够多了,以后我都不要再哭了!我要高高兴兴地活!”
“好。咱们高高兴兴地活!”
温毓瑶叫来了随行的医生,给公羊长荣诊治,哪怕是跟在沈逸则身边,见过战士们的伤口的军医,看到公羊长荣的伤后都惊住了。
“姑娘,你这怎么伤这么多?这么重?这胳膊上的口子都见骨头了啊。”
公冶绯盐下手也太狠了。
温毓瑶和公羊长荣对视一眼,没有做声。
府医包扎完表面的伤口后,想要离开,“等等。”
温毓瑶叫住了他,“姑娘,还有什么事?”
“还有伤口。”
说着,公羊长荣掀开了自己的衣衫,将肚子漏了出来。
“啊……”军医立刻捂住了眼睛,“姑娘,万万不可,男女有别,这样不合规矩,这肚子上的伤,我不能治。”
温毓瑶皱了皱眉,“你是医师,治病救人是你的职责,你怎么不能治?”
看着医师一脸为难,反而是公羊长荣拉住了温毓瑶,“毓瑶,他说的是真的,从前我受了伤,因为位置都太过……私密,医师都说不能见我的身子都不给我治。”
“我都是自己读了医书,弄来草药敷上的。好在我命大,到现在也没死。”
“这怎么行?!”温毓瑶有些生气了。
“我竟不知,沈逸则身边还有这样迂腐的医师!”
“沈逸则!”温毓瑶大声吼道。琇書蛧
“咳咳,是谁在唤吾啊?”
前一辆马车上的沈逸则听到了,也高声回应。
“你给我过来!”
听到温毓瑶叫他时,沈逸则还在和温夫人说话,“温夫人,失陪。”
大夫人笑笑,“我家三妹咋呼了,沈小公爷勿怪。”
沈逸则一个翻身,从前一个马车踏空而行,车帘一掀,钻了进来。
温毓瑶还是满脸不高兴,“你来得倒快。”
“温娘子唤我,我自然要速速赶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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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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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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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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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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