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按照我之前说的,将金子安置好,把铺子和酒楼打点好。”温毓瑶神色淡淡的,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温府。”
银翼还是有些忧心,“主子,那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需不需要我去跟踪一下。”
温毓瑶抬了抬眼,“他二人的轻功在你之上,你又如何能追得上?”
银翼一阵羞臊,“是属下无能。”
夜阑知道温毓瑶的性子,知道她并未怪罪,更没有生气。她知道温毓瑶年纪虽小,心中却很有主意,果决得很,而且如此气定神闲不当回事的样子,应该是自己已有了定论。
“银翼,按照姑娘说的做吧,姑娘心里有数。”
回到温府,温毓瑶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夜色正深,明日是她的笄礼,府中一切杂事都由大夫人打点,大夫人很是能干,即使有诸多事宜打搅,也像有三头六臂一般,能把事事安排妥当,温府送她的礼,已经记录在册,明日受邀而来的名单,大夫人也给她过目了,温毓瑶就等着明日收礼,又是一大笔钱财。
至于那两个人,不是沈逸则和解九环又是谁?温家没有收到拜贴,那消息定然是他们自己放出的,京中人恐怕将温家给盯上了,那二人如此行径,就是在玩弄温家,想看温家的反应,本来温毓瑶就心有不快,经过今夜一事,对那二人的印象更差了。明日就是她的笄礼,沈逸则和解九环却偏偏今夜出现,打铁铺子都是白日经营,正常人谁会半夜去打铁铺子,若非有意盯稍,怎么会这么巧?
是人是鬼,她明日好好瞧瞧就是。
思定后,温毓瑶倒头就睡,一夜好眠。
温府上上下下安安静静,一片祥和,之前忙活得热火朝天,如今万事俱备,仆人们也都安定下来。唯独关着温容池的祠堂彻夜点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温容池才被关了几日,就已经消瘦成竹竿了,每日送来的饭食其实并不差,是按照府里的标准来的,可是温容池性子烈,心里憋着情绪不肯吃,前几次饭食送来,她都一把给扬了,热饭热汤洒在送饭小厮的身上,难免惹人不快。
后来,送饭小厮便偷偷克扣了温容池的饭,有肉的菜,他先自己吃完,再把剩下给送去,而且只放在门口,等温容池发现时,只有已经冷掉的剩饭。
如此搓磨下来,整个人都大变了个样子。
“姑娘,你还是安生些吧,等温三小姐的笄礼过了,大夫人自然会放你出去。”
小厮三言两语,便让温容池又恨上了温毓瑶。
凭什么她能和怀远候府有婚约?她不过也是一个庶女,身份和自己是一样的!凭什么她可以热热闹闹地过笄礼,而自己只能被关在祠堂受冻挨饿!
温毓瑶不让她安生,那她也要毁了她的笄礼,让她以后在登州的女孩圈里抬不起头!世间男子都喜欢贤良淑徳的女子,温毓瑶的名声若是坏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好好的怀远候府她看不上,自己如今没了指望,那就拉温毓瑶下水,陪她一辈子!
祠堂寂静,温容池瘫坐在地上,没有半点正经姑娘的仪态,她手里拿着一支蜡烛,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天,等待着黎明将至,等待着温毓瑶笄礼的开始。
温毓瑶昨夜睡得好,今天很早便醒了,温府的老孙嬷嬷过来给她上妆穿戴。
孙嬷嬷是曾经伺候过温毓瑶母亲的老人,她母亲去世后,因着大夫人喜欢她的梳妆手艺,便把她调了过去,如今,温毓瑶笄礼,大夫人又把孙嬷嬷还回来,派给温毓瑶用了。
孙嬷嬷上妆的手艺一绝,高效利索,温毓瑶本就貌美,经了孙嬷嬷的手,白皙的肤色微微粉红,浓眉大眼,目光流转,更显风情。琇書蛧
秋桑呆呆地看着她,“姑娘,如今一打扮才知道,原来你才是温府最漂亮的姑娘。”
一直在忙活的琴心听了,也停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来看,竟一时看愣住了,“我早知道姑娘美,却是头一回发现姑娘这么美。咱们姑娘从前不打扮,翻墙爬树的,我都忘了姑娘是个女孩了。”
温毓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五岁的年纪,脸上洋溢着青春,只是眨眨眼睛就无比鲜活。这还是温毓瑶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自己的相貌,从前大姐儿和二姐与她作比,她都不甚在意,因为她的心思从未放在这上面。境中的女孩哪里都好,唯独眼眸深处,像是凝了一座冰山,年幼亡母让她早慧,无人能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孙嬷嬷用篦子替温毓瑶梳头,篦子散发着檀木的香味,“姑娘,这篦子是三小娘的遗物。”
温毓瑶心神一颤,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孙嬷嬷,可惜孙嬷嬷是站着的,她是坐着的,看不到孙嬷嬷的神色,嬷嬷还在继续说,“要是三小娘知道姑娘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这么漂亮,这么像她,一定会开心的。从前,小白姑娘最擅长骑马射箭,从她小的时候,我便服侍了她,如今又能来服侍她的孩子,姑娘,我在大夫人院里其实看见过你翻墙,可是我觉得,你那样像极了小白姑娘,我从来没有跟大夫人告发你。”
孙嬷嬷说得自己流了眼泪,一时间停不下来,温府的三小娘在她口中变成了小白姑娘。
母亲的样子温毓瑶已经记不太清了,至于孙嬷嬷说的那些,她更是没有印象,可正是在她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和生母十分相像了。
“嬷嬷可知道我母亲与老怀远候之间有什么渊源?”
孙嬷嬷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下,隐隐在温毓瑶身后叹了口气,“你母亲未出阁的时候救过老怀远候的命。”
“后来,小白姑娘身体越来越弱,她不放心你一个孤女,便托老怀远候照顾你,给你定下婚约后不久,她便撒手人寰。”
“母亲未出阁的时候,至少也是二十年前了,那个时候,老怀远候正在北离边界征战,我母亲如何能……”温毓瑶低声喃喃,暗自思索着,突然,有什么击中了她,大脑中一阵电流闪过,一切都清明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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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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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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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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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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