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两条手链给她,无需他多说什么。
若叶溪知认得那两条手链,能说出手链的故事,那就毫无疑问,叶溪知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若叶溪知不认得手链,以她的聪明一定会猜出来他的用意。
所以不论她是不是当年的小女孩,这样的试探对她来说都不公平。
知道苏芷晗是假恩人,转过头来又来找她,只会让她看不起。
想到这,肖维熠调转车头,直接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叶溪知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睡着了。
但她睡的特别不安稳,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身体一激灵一激灵的,额头上全是汗。
肖维熠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了叶溪知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柔声道:“别怕,我在。”
然而这样做效果并不大,叶溪知紧握着肖维熠的手,低呼了一声之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惊醒过来的叶溪知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呆呆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有些迷惘。
“做噩梦了?”
肖维熠抬手,将叶溪知额头上的乱发捋顺。
叶溪知看向他,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认出他,忙抽回她的手,然后双手撑床,坐了起来。
“我保证像昨天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肖维熠伸手想再握住叶溪知的手,却被叶溪知很明显的躲开了。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叶溪知凝视着肖维熠的眼睛,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而此刻听到叶溪知问话的肖维熠,心却是向下一沉。
“嗯。”肖维熠点了下头。
“那,我们就履行一个月前的约定吧。”叶溪知说。
“你真的想好了?”肖维熠问,“之前是我不好,对你有偏见,所以一直看不到你的好。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是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爱你。”
叶溪知安静的听着肖维熠说话,没有打断他。
这些话是她这三年来一直都很想听到的,若说内心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假话。
可是晚了呀。
这些话,他说晚了呀。
在她渴望他的爱的时候,他不施舍半分,也从来为没有因为她的爱而停留半分。
为什么他开口对她说爱了,她就要舔舐自己的伤口为他停留?
这不公平!
“肖维熠,我们,去民政局吧。”
叶溪知缓缓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巨锤一般,重重敲在肖维熠的心口上。琇書網
肖维熠沉默了一会,最后深吸一口气,对叶溪知点了下头,“好。”
叶溪知在病房的浴室里冲了澡,换上了肖维熠为她准备的衣裳,将头发吹干,未施粉黛,推门出了浴室。
“这是你的手机。”
肖维熠将叶溪知的手机递还给她,“还有你的包,我看了下,基本的证件都在。”
“谢谢。”
叶溪知将手机收好,对肖维熠说,“今天也开你的车去吧,”
“好。”
肖维熠说着,便拉住了叶溪知的手,带她出了病房,上了电梯,出了医院的大门,最后给她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一路上,叶溪知都没有反抗挣脱,任由肖维熠拉着她的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里,或许内心深处对于这场离别还是有些不舍的吧。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车里放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却在这样的日子平添了一份哀愁。
这次两个人顺利的拿到了离婚证。
与结婚证不同,这次的照片是分开拍的,从原来的一张两人,变成了一张一人。
叶溪知将离婚证收好,转身对肖维熠说:“我们就……”
我们就此别过吧。
叶溪知想说的文艺一点,然而肖维熠却直接拉开车门,示意叶溪知坐上去。
“我打车回去就行。”叶溪知说。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医生建议你留院观察几天。”肖维熠把着车门,再次示意叶溪知上车,“放心,不收你住院费。”
“……”
叶溪知这才想到,妈妈住进仁泰医院这么久,她也没支付过住院费。
妈妈刚住院的时候,她是要支付费用的,可医院方面说,说肖维熠打过招呼了,她妈妈的费用全免。
那时候他们没有离婚,还算夫妻。
但现在不是了。
“我会把我妈妈的住院费补交上的。”叶溪知说。
“医院没告诉你,费用全免吗?”肖维熠皱眉。
“说了。”叶溪知点头“但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得算清楚一些。”
“叶溪知,这才刚领了离婚证,就开始要跟我划清界限泾渭分明,掰着手指头算得清清楚楚了?”肖维熠眉头比刚才皱的又深了些。
“可,这不是应该的吗?”叶溪知说,“我不想占别人便宜,我妈妈能得到好的治疗我已经很高兴了,住院费我是一定要付的。”
“别人?!”
肖维熠用手指了指他自己,这才刚离婚不超过十分钟,他就成了她口中的“别人”了!
“好!如果你这么执着要付住院费的话,那就用另一种方式付吧。”
肖维熠说着,伸手一把将叶溪知推进了车里,然后动作有些粗暴的给她系好安全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什么另一种方式?”
见肖维熠上了车,叶溪知连忙问道。
问的同时,两只手抓着安全带,下意识的护在了胸前。
肖维熠二话没说,一脚油门,开车离开了民政局的大门口。
肖维熠的车开的不算快,一边开还一边看向道路两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说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叶溪知继续问,见肖维熠不说话,叶溪知继续说:“我又不是没钱支付住院费,我不选另一种方式!我警告你,别打我主意!”
正说着,肖维熠将车停在了路边,指着旁边的文教店,问:“这里是不是有卖折星星的彩色纸条的?”
“什么?”叶溪知一直没反应过来。
“我想买折星星用的纸条。”
肖维熠说的一本正经,随后侧目看着叶溪知,然后勾起那压不住的唇角,调笑着问:“你刚才说,我在打你什么主意?”
“……”
叶溪知瞬间冷了脸,瞪了肖维熠一眼,开开车门就下去了,“不是要买纸条吗,废什么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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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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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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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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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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