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恒被她盯的尴尬,重重清了清嗓子:“薛斯年我带走了,你们可以待会儿再出来。”
说罢。
宴恒顿了一秒,从地上捡起西装外套,递给了唐亦。
简宛琪衣衫凌乱,唐亦刚刚把她的外套披在了简宛琪身上,此刻身上只穿了件吊带。
不至于冷,但也绝不暖和。
见唐亦没反应,宴恒拧眉,声音硬邦邦的:“拿着。”
唐亦接过外套。
宴恒单手拎起倒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的薛斯年,像是抓了只小鸡仔一样轻松。
薛斯年脸肿的老高,被宴恒控制在手里后,慌得心脏差点停跳。
“晏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宴恒连余光都没施舍给薛斯年一寸,只拎着他朝外走。
门外。
同宴恒一道来的人紧张地等在门口,完全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紧闭着的门隔绝了不少声音,他们只能勉强判断里面没有好事发生。
却无法得知出了什么事。
终于。
门被打开。
几人看到宴恒,连忙关切问道:“晏总。”
下一秒。
他们看到了晏总手里,宛若死狗一样被拖着的薛斯年。
薛斯年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们仔细盯着看了好几眼,才勉强辨别出他是谁。
宴恒反手将门关上,以防止几人看到内里的情形。
“晏总,这是....”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宴恒随手一扔。
薛斯年‘砰’得一声闷响,被砸在地上。
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宴恒不放话,谁也没敢上去搀扶。
宴恒淡淡地扫了薛斯年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几人身上。
几人顿时会意。
聪明些的,率先表态:“晏总,我什么都没看到。”
余下的人点头附和。
“把他扔远一点。”
“好的,晏总。”
薛斯年再次被拎起。
薛斯年紧咬着摇摇欲坠的后槽牙,眼泪簌簌落下,和血迹混到一处。
狼狈、不堪。
他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惹来闲杂人等围观,受伤不说,还把脸丢尽。
走了有一截。
几人看向宴恒,确认无误后,将薛斯年扔下。
“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好。”
待几人消失在视线里,薛斯年才无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恢复体力。
与此同时。
简宛琪依然没有从惊恐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紧紧抓着唐亦的手,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简宛琪,没事了!别怕,薛斯年已经不在了。”
唐亦轻轻拍打着简宛琪的后背,声音又轻又柔。
简宛琪身子一僵,终于小心翼翼抬头。
确认薛斯年的确没在以后,她哇得一声哭了。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没有担事的能力,她一头扎在唐亦怀里,哭得气都喘不匀:“姐姐,我没有勾引他,我真的没有勾引他,我只当他是受人尊敬的前辈,才多说了几句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唐亦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始终轻柔:“我知道,你没有,是他一根直肠通大脑,压根听不懂人话,这事与你无关,怪不到你头上。”
简宛琪哭了足有五分钟,才勉强平复心情。
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唐亦,哽咽道:“姐姐,我,我,我该怎么办?”
唐亦沉默片刻,道:具体的处理方式,我一个外人不便横加干涉,你可以等冷静之后,找经纪人或者很信任的人共同商议定夺。”
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人都善良,有些人听完她的遭遇会同情,但也免不了会有一部分人把矛头对准简宛琪。
尤其。
简宛琪是公众人物,一丁点小事放在她身上,都会被无限增大,更何况,她的事业才刚冒头。
这之间有许多利弊需要权衡。
“但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如果你有需要,我会随时配合。”
简宛琪紧咬着下唇,眼泪汪汪地望着唐亦,脆弱又努力坚强道:“姐姐,谢谢你。”
“不客气。”
唐亦轻抚着简宛琪的后背。
唐亦来的还算及时,简宛琪虽然被薛斯年堵了个正着,但并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真正令她害怕,胆怯的,是薛斯年假借醉酒,忽然变了的嘴脸,以及薛斯年口中的‘勾引’指责。
“姐姐,你帮我给我经纪人打个电话。”
“好。”
简宛琪的手机在跟薛斯年争执的过程中摔坏了。
三分钟后。
简宛琪的经纪人满身酒气地出现在二人面前,看到简宛琪的狼狈模样,她脸色即刻变了。
唐亦在电话里没说太多,她还不知缘由:“怎么回事?”
简宛琪嘴一撇,又哭了。
唐亦见状,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二人,默默离开了。
这地方冷气足得很。
唐亦披上了宴恒的外套往回走。
包厢内依旧热热闹闹。
谁也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
听到动静。
宴恒回头,见唐亦身上披着他的外套,他眸光微动。
同时。
唐亦的视线也下意识找上了宴恒。
四目相对。
不知是不是唐亦的错觉,她好似在宴恒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愉悦!?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回去。
她自己都觉着离谱。
宴恒作为人群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必然备受关注。
众人就这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唐亦。
“唐亦回来了?”
“我说呢!刚要跟你喝一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
“唐亦,你去哪了?”
托宴恒的福,唐亦瞬间成为人群焦点。
“唐亦,来,坐!”
几秒钟后。
有眼尖的人看出了问题,他看了看唐亦身上的外套,又看了看宴恒,斟酌片刻,才询问出口:“唐亦身上的外套和晏总的西服还挺像的。”
“是我的。”
“就是他的。”
宴恒和唐亦同时开口,话中的内容,震得现场众人同时哑了。
在场的人虽无人跟宴恒有过太深的交集,可关于宴恒的传闻,他们是听过一些的。
宴恒性子冷得很,何曾跟‘绅士’二字搭边过?
给外套这种事?
众目睽睽之下,宴恒起身走到唐亦身后,目光环视现场一圈,语气平淡却不容忽视道:“介绍一下,唐亦,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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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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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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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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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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