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岁岁,两眼发直:“娘,这是谁呀?”wWW.ΧìǔΜЬ.CǒΜ
春桃娘抬起来要踹她的脚又收了回去,抬脚朝柳岁岁走过去:“她叫柳欢喜,不知道从哪旮旯跑进村子里的,我想让她给你哥做媳妇,你哥那死德行还不乐意。”
春桃一听,立马几步跑到柳岁岁面前,好奇地问她:“你为何要来我们村子?你从哪里进来的?”
面对她的问题,柳岁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道:“我被人追杀,进了你们村。”
“追杀?”春桃都惊呆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谁要追杀你?”
柳岁岁摇摇头,表示不知。
春桃倒没再追问,只说:“那你以后再也出不去了,我们这个村子是没有出口的,我自出生到现在都没出去过,我娘也没出过去过,听说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是真的吗?”
她的话,让柳岁岁更加绝望。
春桃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却从未出过这村子。
但这也让柳岁岁对这个村子更加好奇起来。
不管是春桃娘还是春桃,都在说一个人,那就是她们嘴里的‘主子’。
主子?
那是谁?
午饭就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吃的。
不大的木桌子,摆着三道菜。
春桃娘又进去切了一盘腊肠,一共四个菜,将不大的桌子占得满满当当。
大树也出来了,就坐在柳岁岁对面,一脸漠然,谁也不理。
春桃娘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跟前道:“欢喜做的菜比娘做得香,这大骨头汤熬得雪白,肯定有营养,你多喝点。”
大树没看她,而是抬眼看向柳岁岁。
见他看过来,柳岁岁冲他扯了扯嘴角,正要打个招呼,人家已经收回视线,一脸淡漠。
哎呦这德行,怎么这么不讨喜呢?
春桃紧挨着她坐,一边吃饭一边小嘴问个不停。
“你是哪儿人?”
“苏州。”柳岁岁觉得这些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她的口音在这儿摆着。
再说了,这些小事也不需要隐瞒。
“苏州吗?我听说过的,主子身边有个美娇娘就是苏州城的,长得可好看了。”春桃看着柳岁岁,“但我觉得她没你好看,欢喜,你真好看。”
柳岁岁微微一笑,没说话。
春桃还想说什么,一直没出声的大树突然开了口。
“闭嘴!”他盯着春桃,“吃饭!”
声音极冷。
春桃好像挺怕他,赶紧闭了嘴,往嘴里扒饭。
柳岁岁抬眸看向对面,大树也在看她,那眼神冰冷且透着不赞同:“食不言寝不语,你是从苏州来的,这规矩不懂?”
“……”她怎么不懂了?
这不是春桃一直在问她?
难不成她装哑巴不说话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地收回视线,轻轻垂眸拿起了筷子。
她很饿。
在深山老林里走了一天一夜,渴了只能喝点雨水,饿了只吃了几个野果子。
即便饥肠辘辘,但依旧吃得不紧不慢。
春桃娘似乎也有些惧大树,他不开口不让说话,谁也没再开口,饭桌上只有吃饭的动静。
柳岁岁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了碗筷。
春桃娘看了她一眼,又给她添了一碗:“春桃都吃了三碗,你吃一碗怎么够?我家还养得起你。”
柳岁岁看着她,道了一声‘谢’。
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肚子才饱了。
她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碗,春桃娘却进了大树的屋子。
她站在书桌前,和他小声商量着:“欢喜虽说嫁过人,但年岁不大,你看那一张小脸长得,即便是主子爷身边的那些女人也是比不上的,那一身细皮嫩肉谁看了不眼馋……”
“您别再劝了,我不娶妻!”大树冷冷打断她的话。
春桃娘一听,那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到底不是你亲娘,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罢了罢了,你愿意娶就娶,不愿意娶就算了。”
她抹着泪走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大树放下手里的笔,烦躁地闭了眼。
人生无望,娶妻生子的意义又何在?
他窝在这个地方二十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太阳东升西落,他在这二十年的反复中早已绝望。
再加上他日益破败的身体……
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哪怕山上那位这些年一直在筹划,但他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新的朝代正兵马强盛,整个大历处处繁荣,老百姓安居乐业,边疆正是固若金汤。
如此强大的王朝,仅凭他们这些前朝余孽满满的壮志就能推翻吗?
痴心妄想!
他早就看透了,所以才觉得人生灰暗,没有未来!
一个人连未来都没有,还娶什么妻?
他想让大家逃出去,逃离这个被禁锢的牢笼,但他知道,不会有人听他的。
因为他们是前朝余孽的后代!
即便是逃出去又如何?
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那和待在牢笼又有什么区别?
在这里,好歹也是衣食无忧!
他突然有些抓狂,一直压抑的那股子冲动想要喷薄而出。
他突然起身打开房门,本想去院子里洗把冷水脸,却见柳岁岁站在他门口。
两人都一愣。
柳岁岁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大树也没料到她会来找他。
静默片刻,柳岁岁先出了声:“大娘让我给你送衣服。”
她将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往他面前递了递。
大树一把接过,抬眼看她:“你不用刻意讨好谁,因为讨好也没用,你根本出不去!”
柳岁岁点头:“我知道啊。”
“你不想离开这里?”
“想啊。”柳岁岁很诚实,“你们会让我走吗?”
大树不说话。
柳岁岁轻挑眉梢:“我没讨好你,大娘给我住给我吃,我做点活是应该的。”
大树没再说话,拿着衣服就要进屋。
柳岁岁突然叫住他:“喂。”
大树回头,眼神冷淡:“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
大树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开口。
“闫述!”
“那个述?”
“述而不作的述。”
柳岁岁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是树木的树,原来你是这个述,你的名字真好听。”
闫述冷笑一声:“拍马屁也无用!”
说着转身进屋,‘啪’地关上房门。
柳岁岁:“……”
这人有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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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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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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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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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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