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她乱动,他大手扣紧她的后脑勺,难得温柔:“我没碰她们,其中一个大胆的为了让我给她花银子,将帕子塞到我怀里。”
柳岁岁一听,从他怀里抬头,眼都瞪圆了。
“帕子呢?”
“自然是丢了,难不成我还留着?”沈工臣垂眸看她,“李鹤就好这一口,我自然得配合他,他左搂右抱,我坐在那里却也不让人沾边,这戏如何演下去?”
“哼!”
“别气了,下次我会注意。”
“还有下次?”柳岁岁不依。
沈工臣无奈勾唇:“不管是李鹤还是章平,两人都好这一口,不管是我主动发出邀请还是他他们主动约我,这样的风月之地都是不二之选。”
他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我有分寸。”
柳岁岁一把推开他,在他身旁躺下,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沈工臣俯身过来,想继续哄,却听见她说:“我要睡觉了。”
“我明天教你骑马?”他轻哄着。
柳岁岁哼了哼,不反对也没同意。
沈工臣无奈苦笑,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朝她贴了过去,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无视柳岁岁的挣扎,低沉的嗓音有些疲倦:“今日喝了些酒,头胀得厉害,你让我抱一会儿。”
她身上幽香的栀子香仿佛有助眠作用。
本来还想将他推出去的柳岁岁,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软。
想到他处心积虑地接近对方,谋划这么久布局这么久……
想着想着,自己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额头有一抹温热划过,接着是身边人起床的动静。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已经下床的沈工臣,呢喃一句:“想喝水。”
沈工臣抬脚去了外间,很快又进来。
手里端着一盏温热的茶水。
他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柳岁岁像没骨头似地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
沈工臣将杯盏放在她嘴边,她本能地张嘴,温热的茶水滑进喉咙,缓解了她的干渴。
喝完水,她又躺了回去。
一翻身抱着被子又睡着了。Χiυmъ.cοΜ
见她又睡着了,沈工臣拿着空杯子走了出去。
七星端着洗漱热水走进来,沈工臣站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他喝完将杯子放下,也出了声:“昨日我出去后,娘子这边可有什么事发生?”
“大司马府派了人从京城给娘子送来一个大包袱。”
一听大司马府,沈工臣眉宇间微微拧起:“陆仲?”
“是!”七星又道,“那来送东西的侍卫还在,娘子不知为何让他留了下来,让小的给他安排了住处。”
沈工臣:“一会儿让他过来见我。”
“是。”
……
柳岁岁醒来,外面已经日头升得老高。
她发现自己又睡到了沈工臣的位置上。
头枕在他枕头上,是他身上清冽又干净的味道,她觉得十分好闻。
忍不住吸了口气。
正在这时,春杳走进来,手里捧着她今日要穿的衣裙,神情却是焦灼:“娘子快起床,天元和北斗打起来了。”
柳岁岁一听,掀开床幔下了床。
“他们怎么打起来?”
“奴婢也不知,奴婢过去看了一眼,北斗将天元打趴下几次……”
“啊?”柳岁岁忙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一番,便领着春杳去了前院。
一进前院,就听到天元那小嘴叭叭地不依不饶:“你不是我让我三招?你就这么让的?”
北斗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你要是叫声爷爷来听,我就再让你三招。”
“你是谁爷爷?你占我便宜……”
“天元!”一道娇脆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过去,便看到柳岁岁拎着裙摆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过来。
天元一见到她,立马垮了那张小圆脸。
还特委屈:“娘子,您快来管管这个姓北的,他二话不说就揍属下,属下都没准备好。”
柳岁岁轻轻瞪他一眼。
“昨日谁在我面前夸大话来的?”
“……属下错了。”
柳岁岁瞥他一眼,接着看向北斗。
北斗上前,给她行礼:“夫人。”
“四爷呢?”
“在书房。”北斗说着领着她往书房去,一贯不怎么多话的他,忍不住开了腔,“此人油嘴滑舌,浮夸不稳重,属下劝娘子尽早将他赶回京城。”
柳岁岁回头看了一眼走路一瘸一拐的天元。
回头小声问北斗:“你能把他赶走吗?”
见北斗朝她看过来,她压低了声音:“我也挺烦他的。”
“此事还需主子吩咐。”北斗如实说。
“行,我一会儿和他说。”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书房门口。
七星守在门口,见她来了,立马替她打开书房门:“四爷刚还念着娘子,娘子就到了。”
柳岁岁抬脚进了书房,看着处理信件的沈工臣,轻挑秀眉:“你念我什么呢?”
“想着一会儿带你上街吃个早餐。”沈工臣抬眸看她,“你想吃什么?”
“豆腐脑。”
“你也就这点出息。”他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朝她走过来,“在婺城有家不错的早餐店,去晚了恐怕没位置。”
柳岁岁指着外面升得老高的太阳:“现在早吗?”
“还不是你太懒。”沈工臣说着来牵了她的手,领着她往外走。
经过天元身边时,他问她:“让他走还是让他留?”
柳岁岁下意识地看向天元。
天元疯狂冲她挤眉弄眼,那模样逗得柳岁岁一乐。
“留吧,让北斗每日揍他一次。”
天元一听急了:“娘子,别呀,属下若是被他揍死了,谁来护您周全呀。”
此话一出,他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北斗冷冷盯着他:“我家夫人用得着你护着?”
天元冲他呲牙,想还他一脚又没勇气。
谁让自己武功不如人家呢?
坐在马车上,柳岁岁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工臣。
犹豫了一下,主动开了口。
“天元是大司马府派来的人,想必四爷也知道了。”
沈工臣看着她没说话。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没出声,静等她再次开口。
柳岁岁深吸一口气。
缓缓开口道:“我跟四爷提过一次,我父亡母改嫁,之前我也并不知道她改嫁何人,成王府寿宴那次,她来了,我才知道她就是那个大司马夫人。”
沈工臣平静地看着她。
“这些我都知道。”他问她,“昨日你心情不好,因为她?”
“也不全是。”柳岁岁抬眸看他,一秒变脸,凶巴巴地,“你身上胭脂味让我不喜,下次再让我闻见,你就死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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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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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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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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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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