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梨涡浅浅,她声音甜甜:“我都叫你夫君了,你不给点面子吗?”
沈工臣没说话,而是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一旁小路上去。
被他拽着的柳岁岁不明所以:“四爷要去哪儿?”
沈工臣没理,带着她径直入了一旁小径。
小径清幽,四周无人。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柳岁岁,一贯冷冽的黑眸此刻幽深得让人心悸。
柳岁岁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你……”
话还没出口,腰肢被人握住。
沈工臣低头下来,视线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微微靠近,嗓音哑得让人害怕。
“再叫一声。”
他低低诱导,“乖,再叫一声夫君。”
此刻的沈工臣让柳岁岁有些害怕,特别是他一直盯着她的嘴唇,那眼神……仿佛要吃掉她的样子。
她伸手推他,满身抗拒:“沈工臣,你要干嘛呀。”
“是你先招惹我的。”沈工臣微微抬眸,对上她惊慌的眼神,“你叫我夫君,我若不给你点甜头,这声夫君不是白叫了?”
说着就低头过去,想要亲她。
吓得柳岁岁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沈工臣,你敢……”
话没说完,对方的唇落在她捂着嘴的手背上。
炙热的温度,烫得柳岁岁猛然睁大了双眸。xǐυmь.℃òm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忘了该有的反应。
直到沈工臣试图拿掉她捂着嘴的手,柳岁岁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抵他的力道,却又不想让他得逞,最后索性一头埋进他怀里,打死也不露脸了。
沈工臣看着埋首在他胸膛间的柳岁岁,勾唇苦笑一下,无奈又宠溺。
他将她抱住,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低声道:“怂什么?不是挺厉害!”
柳岁岁小脸滚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直到附近有人声传来,柳岁岁这才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就走,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沈工臣。
沈工臣缓步跟在她身后,一路回了宅子。
到家后,柳岁岁一头扎进屋子里不出来,沈工臣则去了书房。
直到午饭前都没出来。
吃午饭的时候,柳岁岁也没派人去叫沈工臣,自己吃了,径直去午休了。
午休起来,依旧不见沈工臣,于是便问春杳:“怎么不见四爷?”
春杳站在她身后,替她重梳发髻。
“四爷好像出门了。”
“出去了?”柳岁岁有些意外,“他去哪儿了?”
自来了婺城,这还是沈工臣第一次单独出门,却没告知她一声。
春杳一边替她梳发一遍道:“奴婢也不知,七星和北斗都不在,应该是跟着四爷一起出去了。”
柳岁岁有些不开心。
“我让他陪我吃饭他不去,自己偷摸出去了,却不告诉我一声。”
春杳好笑地看着她:“四爷定是有重要的事,若非要事怎会不带娘子?他现在可是恨不能将娘子捧在手心宠着,难道娘子感受不到吗?”
“……”柳岁岁突然想起隔着她手背的那个亲亲。
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梳好发髻,她喝了一盏茶,觉得无聊,拿了话本子来看谁知竟看不下去。
于是领着春杳逛起宅子来。
五月底的午后阳光有些灼热,但好在这宅子树荫颇多,这一路走下来倒也不觉得热。
累了就找个亭子坐下来,立马有下人送来茶点。
柳岁岁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满园的景色,不由得感叹:“这宅子可真漂亮。”
“据说是前朝某位大臣的,那边还有一个跑马场,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柳岁岁不会骑马,一直想学却没机会。
想着此刻也无事,过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便领着春杳去了。
跑马场不小,十分广阔,一旁有马棚,里面养着马。
柳岁岁一眼认出沈工臣的坐骑青云,它自己单独一个马棚,连吃的材料都是最新鲜的。
那马儿正悠闲地甩着尾巴,看到柳岁岁过来,傲慢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一个转身将屁股对着她。
柳岁岁:“……你什么意思?”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它,“怎么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看不起谁呢?”
青云使劲地朝她甩了一下尾巴,要不是柳岁岁躲得快,它都甩到她脸上。
不要小看它那尾巴一下,甩到人身上可疼了。
柳岁岁气得直跺脚:“我说你一句都不行?”
青云朝她打了个喷嚏。
意思十分明显,它是汗血宝马,除了主子,谁敢说它半句不是?
“哎呦哎呦你了不起,你可了不起了,我之前还给你编花环,我以后再也不给你编了。”
青云理都不理她。
谁稀罕她的花环?
那些都是小母马喜欢的玩意,它可是汗血宝马,能喜欢那花里胡哨的玩意?
柳岁岁气呼呼地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也要买马,我要买一头最漂亮的小母马,我要让青云跪倒在它小马腿下。”
春杳哭笑不得。
“娘子还真敢想,您知道一匹马多少银子么?”
“多少?”
春杳伸出一个手指头,柳岁岁:“十两?”
“一百两。”春杳继续打击她,“这还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那一种,像青云这种汗血宝马,世间稀有,您若是买个最普通的小母马,它岂能看得上?”
柳岁岁一听,沮丧了。
“马这么贵吗?”
“是呢。”
柳岁岁突然停下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厨房在哪里?”
“娘子要做什么?”
“反正无事,我想做几道菜给四爷尝尝。”
春杳狐疑地看她一眼:“娘子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
柳岁岁只笑不说话,拉着她去了厨房。
傍晚时分,沈工臣从外面回来。
本想去书房,却见春杳早早守在那里。
他停了脚步,春杳忙上前见礼,随后道:“娘子做了几道小菜,等四爷一起吃晚饭。”
沈工臣轻挑眉梢,有些意外。
却什么都没问,只道:“我一会儿过去。”
“是。”
春杳转身去了后院,沈工臣进了书房。
北斗站在他身侧,将一直藏于怀中之物递给他,低声道:“属下从章平别苑搜到的。”
沈工臣接过翻看看了一眼,突然冷笑一声。
“他倒是挺仔细,这来往名册都记得清清楚楚,是怕到时候不能一起被砍头?”
他翻着翻着,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上,多少有些意外。
柳昭墉?
如果他没记错,此人正是柳岁岁的父亲。
他已去世三年,怎会出现在这名册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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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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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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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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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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