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芷兰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一出口就是哽咽,满心的委屈憋得她难受,“你想听什么?”

  她没想哭,可眼泪就是那么不听话的从她眼窝夺眶而出,原本白皙无瑕的脸上被蹭满了灰尘,陈星渊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看着她止不住的泪水,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他今天刚好来看她,又刚好在小区门口和郝家的车遇上,他又极其警觉的跟了上去,她会被怎么样,陈星渊都不敢往下想。

  一把将人拽进自己怀里,“你就会冲我发脾气。”

  怒火在看到她沾满灰渍又梨花带雨的脸后,已经散了大半。

  在郝家都没有这么害怕和委屈的章芷兰,被他突然抱进怀里的这一刻,压抑的情绪像是被霍地打开了阀门,排山倒海般袭来。

  泪水止不住,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耸动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双手无力垂在两侧,想要告诉他自己刚才有多害怕,可话还没出口,却被如潮的委屈哽住了喉咙。

  陈星渊重重叹了口气,轻抚她后背安慰着,“好了不哭了,没事了。”

  车里闷热,陈星渊抱着她上了楼,来过两次,他已经熟门熟路,给章芷兰放在沙发上,他转身去拿了药箱。

  章芷兰家里的基础药,都是夏卿卿亲自调配的,陈星渊知道怎么用。

  先给她接了温水洗脸洗手,又拿来药膏给她往受伤的地方涂抹,章芷兰坐着,他半跪在她面前,低着头给她上药。

  两人贴得近,呼吸都缠在一起。

  锁骨往下胸口往上的位置,被桌角撞到,破了皮,陈星渊上药的时候,章芷兰没忍住轻哼了一声,“疼。”

  陈星渊没想那么多,微微掀开些衣领,低头吹了吹破皮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郝家闻了那种香的原因,章芷兰现在还有些口干舌燥,同样口干舌燥的,还有视线往下移了一些的陈星渊。

  他仰头,和垂眸看他的章芷兰对上视线。

  眼波流动,他喉间吞咽两下,克制着起身,“去休息吧。”

  “你呢?”

  “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不走。”陈星渊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脸色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紧绷。

  两人的腿贴在一起,章芷兰一阵心烦意乱,从未有过的异样让她忍不住想要触碰他,甚至渴求更多。

  手顺着腿往上,握住了他的小指,然后一点一点挤进他的掌心,紧紧扣住。

  陈星渊本就在竭力克制自己,这一握,体内的那根神经轰然坍塌,“章芷兰。”

  “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是成年人。”

  自然是知道。

  两人的目光在某一刻对上,陈星渊喉间干的厉害,他霍地起身,“我下楼抽根烟。”

  章芷兰跟着他起身,破碎又可怜的站在他背后。

  陈星渊走出去两步,又蓦地转身大步走向她,他单手勾住她的腰身,把她压到了餐桌上,眼底的欲望凶猛又强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我清楚!”

  话刚落,陈星渊的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他的吻深沉热烈,和她纠缠在一起。

  餐厅里的灯光暧昧又昏黄,章芷兰被他压在餐桌上,声音越来越软,每一声娇哼都像是在勾动陈星渊体内的躁动因子,让他愈发放肆。

  手顺着柔软的腰肢一路往上,将她拉得更紧,贴得更密。

  人被放在床上的瞬间,章芷兰大脑一片空白,感官顺从本能,她闭上了眼睛。

  不算大的床,换了种方式,似乎宽敞了许多。

  卧房的灯被关上,只留窗外斜斜洒进来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映射在墙壁上,此起彼伏。

  关斌在楼下的车里睡了一夜。

  也没等到陈星渊下来。

  章芷兰家楼层的灯,早早就关上了。

  他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放平了座椅,今天怕是等不到领导出来了。

  楼上的章芷兰热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丝都在滴水。

  床单和被子扔的到处都是,现场一片混乱,淡粉色的床单变成了深粉色,章芷兰没眼看,陈星渊要抱她,她无力反抗,破罐子破摔。

  窝在他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洗脸洗胳膊腿。

  “疼,你轻点儿。”后腰刚才在餐桌上撞了两下,陈星渊碰到的时候,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陈星渊眼底沉了沉,刚才在床上,她也是这么喊的。

  不敢再看,囫囵洗了洗,换好干净的床单被子,又给人抱到床上,章芷兰背对着他已经昏睡过去,腰窝上一片青紫。

  陈星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刚才没控制好力道,失了分寸,弄疼她了。

  他半靠着床头,结实的胸膛半裸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在光影下更加的块垒分明,他磕出一支烟点上。

  轻柔的烟雾悠悠升腾,缠绕在他面前,映的陈星渊整张脸更加的深邃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他微微仰头,吐出一丝薄雾,一手抚摸章芷兰柔顺的头发,眼中爱怜,神色慵懒,累极了的章芷兰像是一只乖顺的小兽,呼吸均匀轻柔,脸上似乎还带着嗔怒。

  陈星渊没忍住轻笑一声,掐灭了烟从背后把人搂进怀里。

  天快亮了。

  章芷兰早上醒来,毫无疑问,全身没有一处好受的,又酸又疼。wWW.ΧìǔΜЬ.CǒΜ

  她想起什么急忙往旁边看。

  空无一人。

  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她羞得不敢睁眼,一把抓起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活像是一条巨蟒,在被子里扭曲成一团。

  直到呼吸不畅,直到脸颊通红,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

  床头上留了一张纸条。

  “有公务急走,锅里有饭。”

  笔锋刚劲,似长枪刺破苍穹,力透纸背,章芷兰都能想象到他握着笔写字的样子,像他本人一样,果决坚定,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拿着纸条反复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声。

  “有公务急走。”

  “锅里有饭。”

  纸条盖在脸上,笑声从纸条下溢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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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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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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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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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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