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卿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拳的,两个壮汉已经被他一人一拳打倒在地。

  男人身高比夏卿卿足足高出一头,宿舍灯光昏黄,气氛格外的剑拔弩张,他一身新式西装,身姿笔挺居高临下看着两个壮汉。

  熨烫平整的西装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有了些褶皱,显得他周身满满的不耐烦。

  “两个大男人欺负个女同志,你们真有本事。”声音清朗如玉,和他刚才干净利落打人的形象好像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壮汉可能欺负人这么多年,还没遇到只一拳就把他们打的倒地不起的人。

  两人撑着地往后退,眼神看着领班,不敢再轻举妄动。

  领班一时间也有些愣住,她没想到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

  “你们不仅偷东西,现在还打人,我要报警,要抓你们。”

  “谁要报警?”一道略显成熟的男低音从门口传进来,领班看到来人,一下子脸色惨白,她拼命往后缩,使劲把头往胸口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斯年,我说你怎么走这么快,到底是年轻,我一转身,你人都不在了。”说话的是饭店的老板。

  他是方斯年在港城大学的学长,两人家世相当,一直是世交,家里几辈子都有往来。

  方斯年左右动了动脖子,转脸过来看胡振,“又拿年纪说事,小心你真讨不到媳妇儿。”

  胡振握拳抵唇低笑了一声,“你还不是一样,光棍儿一个。”

  两人调侃两句,胡振脸色蓦地一沉,“刚才谁要报警?”

  领班看瞒不过去了,干脆恶人先告状,急忙指着夏卿卿和小哑巴,“是她们,她们偷了咱们饭店的贵重物品,想要逃跑,我刚才拦她们,她们竟然打人,把我们都打伤了不说,竟然还想污蔑这两个大哥欺负她们,胡老板,这俩人太没素质了,一定要报警抓她们。”m.xiumb.com

  胡振这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夏卿卿不卑不亢挡在小哑巴面前,眉清目秀,倔强中透着对愚蠢对手的不屑,胡振微微挑了挑眉,视线又挪到方斯年脸上。

  要说他这个朋友平时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就说方斯年怎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女同志伸出援助之手,看清夏卿卿长相的那一刻,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偷东西,敢问贵店丢的是什么?”夏卿卿目光倏然射向领班,领班一噎,她压根就没想着会偷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污蔑夏卿卿和小哑巴,好找人教训她们一顿而已,谁知道这点儿小事竟然被老板遇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倒霉还是幸运。

  不过该说不说,老板这位姓方的朋友,长得可真英俊。

  刚才打人的样子也那么有劲儿,没想到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下竟然藏着那么凶悍的一面,领班说完这些偷偷看了眼方斯年,他身材好,新式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她不由自主抿了抿唇。

  “反正你们就是偷了。”领班支支吾吾。

  “正好,贵店丢了东西,我们也是为了找失物而来,大家说不清楚,不如干脆报警,警察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夏卿卿干脆利落。

  胡振再次把视线挪到她身上,报警是肯定不能报警,没有一个开店的会愿意警察到店里来,哪怕没事,也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大家相识就是缘分,不管我们饭店丢的是什么,都与这位女同志无关,我们不追究了,报警就不必了,大家不用闹得太难看。”

  毕竟是当老板的人,胡振一开口就是场面话,领班有些不满得看了夏卿卿一眼,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

  可是老板都发话了,她又不敢反驳。

  胡振本以为他都这么说了,夏卿卿识相的就该找个台阶下,可谁知道夏卿卿只是轻笑一声,“贵店的东西找不找与我们无关,但是我们丢的东西…今天必须拿回来。”

  “夏卿卿,你不要得寸进尺!”袁招娣的妈妈托着断了的胳膊,指着夏卿卿。

  “得寸进尺的怕是另有其人!”整个宿舍里,只有小哑巴站在夏卿卿身后,其余都是饭店的人,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夏卿卿愣是没有半分惧色,从容不迫维护自己的立场。

  胡振也有些棘手,看这样子,不找到东西这夏卿卿还真是要报警,“不知道这位女同志丢的是什么?”

  夏卿卿指了指领班,“她脖子里的玉佩。”

  刚才挣扎间,领班的衣领歪到一边,小哑巴拉着夏卿卿告诉她,自己的玉佩在领班的脖子里。

  领班一把捂住自己的衣裳,“你含血喷人,这是我自己家的玉佩,怎么会是她的!”

  小哑巴急忙打手势,在夏卿卿手心写了一个字,夏卿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说是你的,难不成你的玉佩上也那么巧写了春花两个字?”

  小哑巴以为自己没说明白,急忙又给夏卿卿打手势。

  夏卿卿默默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

  领班在心里嘲笑夏卿卿愚蠢,哪有人这样说的,她自信点头,“当然,我小名就叫春花,所以我家里人就在玉佩上给我写的我名字。”

  “没别的了?”

  领班知道夏卿卿这下是在诈自己,果断点头,“自然没有。”

  她料定了,玉佩一共就那么大,刻的下春花两个字,自然就刻不下别的了。

  夏卿卿转身看胡振,“您也听到了,她说她的玉佩上刻的是春花,而我们的玉佩上只写了一个冬字,现在谁在撒谎,把她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一看便知。”

  领班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夏卿卿的当,她一把揪出自己的玉佩,果然角落里写了一个冬字,她彻底傻眼了。

  胡振多精明的人,他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这领班平时仗着自己亲戚在饭店做管理,横行霸道就算了,如今竟然耍起这种小聪明。

  “这位同志,实在抱歉,玉佩物归原主。”

  “老板打算就这样算了?”夏卿卿讥笑得看向胡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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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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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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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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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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