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是想求公爷,可怜可怜三江源.....给小号,一条生路!”
“小号上下,从草民到学徒,今后都将维公爷马首是瞻。”
~
“咦....”
听这意思,李景隆心中一动。
看来事情好像不是单纯的,只是三江源想分润一条财路这么简单,而是想找一个....靠山!
而且,是所有的产业直接投到李景隆的门下。并不像全盛魁那样,只是跟他合作的关系。
“你三江源怎么没活路了?”
李景隆端茶,遮住半张脸,开口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
张茂才满脸苦涩,开口道,“自从全盛魁有了您做靠山之后,银票的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
其实严格来说,大明现在还有没有所谓标准的银票一说。
市面上流通的银票,靠的只是商家多年累积的个人信誉。
如今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曹国公是全盛魁的背后靠山。
太子爷手书的天下第一街用的都是全盛魁的银子,曹国公的千金楼,每日的现银收益,也都存放在全盛魁。
甚至洛阳一府,都只用全盛魁的银票。ωωω.χΙυΜЬ.Cǒm
银子是民间最流通的货币,但银子的汇兑极其麻烦,得称重得切开,而且还要看成色。
无论是商人之间做买卖,还是缴纳赋税,还是异地运输都非常麻烦。
而在全盛魁有了曹国公李景隆的背书之后,信誉大增的同时,又得了无数让人眼红的好处,票号的业务直接冲到了京城第一。
就单说这一次,马上要举行的边贸专权拍卖会,曹国公这边点名了,只收全盛魁的银票。
第一次皇家珍品拍卖,就是几十万的银子。
这一次边贸拍卖,无可估量!
到时候光是钱息还有汇兑的手续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今的全盛魁,已经让京城各个票号红了眼!
“他做他的生意,你做你的生意,你怎么就活不下去了?”李景隆笑问。
“是因为有人....”
张茂才眼眶通红,“想要效仿全盛魁....”
“哦!本公明白了!”
李景隆大笑,“你是让人给盯上了吧?”
他这么说,李景隆就懂了。
大概是有其他权贵,想要照葫芦画瓢,从中牟利。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别人可能做不到让三江源如全盛魁这样风生水起。
但让三江源在哪个州府一家独大,就是吃用不尽的百宝箱。
但是,看上三江源的人,吃相比较难看,不像李景隆这样和全盛魁相辅相成,而是想一口气把三江源吞下去。
“公爷,您圣明!”
张茂才叩首道,“草民家的买卖,穿了六十年了.....”
“等会!”
李景隆打断他,“别人看上你的产业了,你为何要找本公呢?是不是有人给你支招了?”
“这....?”
张茂才顿了顿,开口道,“草民不敢瞒着公爷,其实真是没人支招。草民贸然找您,是因为....?”
李景隆奇道,“因为什么?”
“因为您厚道?”
“啊?哈哈!”
李景隆大笑,“本公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本公厚道!来来来,你好好说说,本公到底厚道在哪儿?”
“您给了全盛魁那么多好处,却没占全盛魁的便宜!”
张茂才正色道,“草民行内做银票生意的,都知道您给了全盛魁是坐吃用不尽的金山,可您却没从跟全盛魁伸过手张过嘴....”
“本公这人,不会讲话,但会讲理!”
李景隆笑笑,“买卖是人家的,本公只是用他家用的顺手。多拿多占,不是本公的风格!”
“所以说您厚道呢!”
“像草民这种钱庄....”张茂才继续道,“这些年哪有贵人帮扶呀?贵人....敲竹杠倒是敲了不少!”
“每年大把的银子拿出去孝敬,保平安!可到头来,却还是难保家业!”
“所以草民想着,与其让人把骨头渣子都吞下去,变成他们家的奴才。还不如,投奔曹国公您,成为您的门下走狗!”
“哈哈哈哈!”
李景隆大笑,“门下走狗?这个词儿说的有意思!”说着,正色道,“本公很好奇,你三江源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想来也是有靠山的。到底是谁家呀,让你这么害怕?那你怎么又这么自信,觉得只有投到本公门下,才有生路了呢?”
“您...是当今皇上的血亲!”
张茂才抬头道,“论身份,只有大明朝的藩王在您之上...”
“呵呵呵!”李景隆矜持的点点头。
“而且如今在朝中,您圣眷最隆.....”
张茂才又道,“说话最有份量!”
“哈!”
李景隆一笑,“那看来,盯上你的还不是一般的权贵,谁呀?”
张茂才看着李景隆,面色沉重,“韩国公......”
“嗯?”
李景隆陡然一惊,“谁?”
“之弟,李存义大人!”
“嘶...”
李景隆忍不住挠头,心中暗道,“他妈的,我这是跟李善长他们家对上了?怎么我俩总是能撞到一块呢?”
本来三江源突然找上门来,他心中打的就是收了这个钱庄的主意。
而且三江源这个钱庄他还有大用,那就是放在朝鲜去开票号。
北方用三江源,南方用全盛魁....
先把大明帝国的票号弄一个标准出来,然后让其他票号效仿。
这样一来,大明朝的金融底子就有了。
钱,只是钱。
而金融,才是财富。
另外李景隆还有个私心,那就是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全盛魁那边,李景隆不打算再给更多的好处!
扶持三江源起来,也是为了让全盛魁的人知道。
曹国公能让你们起来,也能让你们下来!
但现在,涉及到韩国公李善长李家....
李景隆就不得不重视了。
他不是怕李善长他们李家,而是心里在权衡,为了一个钱庄,得罪李家犯得上吗?
这张茂才也是个狠人呀!
眼看躲不开要被李家给吞下去的命运,干脆直接投奔他李景隆了?
“公爷,求您救救三江源!”
“你等会!”
李景隆竖起手指打断对方,皱眉道,“你别喊,我想想!”
说着,他正色道,“确定是李...存义要吞了你?”
张茂才哽咽道,“是李大人前几天把小人叫了去,亲口跟小人说的!”
“他让小人用三江源库存的银子,调到中都,还有宁波两处开设钱庄票号!”
“然后给小人谋取这两地的汇兑专权....”
“这不好事吗?”李景隆奇道。
张茂才见李景隆神情犹豫,马上大声道,“其实....草民个人的财产倒不算什么,关键是.....”
“关键是三江源银库之中,还有几百位同乡贵客,存放的七十多万银子....”
“另有其他客商抵押的铺子房产田地,还有尚没兑换的交付的三十多万欠款....”
“草民个人没什么...”
“可这些要是都没了,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呀?”
“这些,也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呀!”
“李大人还说的很清楚,给小人家里一个体面的官身,以后就让小人学着全盛魁,给他们赚银子!”
“小人家里几代人几十年的声誉,不能就这么毁了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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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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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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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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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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