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是南方吧,但无论饮食还是百姓的习性,他都和北方颇为类似。
但你若说他是北方吧,它在地理上归属于直隶,属于不折不扣的南方。
而且这儿,自古以来就出精兵强将。
汉高祖刘邦及其开国功臣,多出于此。
若是在细说的话,其实大明帝国洪武皇帝的祖籍也属于这一撇子。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朱跟老刘还是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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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时节,京城应天府是骄阳似火,徐州就是妥妥的大火炉。
李景隆朱标一行人快马来到城外,早已是人困马乏汗流浃背。
而且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水都是黑的,用手一搓,都能带下皴来!
作为南北门户,连接三省的交通枢纽。
即便是徐州的外城,也是异常繁华。
“老板娘.....”
曹泰骂骂咧咧的下马,大步走入一家门前搭着防晒棚,还算宽敞的馆子,“老板娘?人呢?”
还不是饭口的时候,饭馆里没啥人。
柜台后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拿着手中的蚊拍,不停的驱赶着蚊虫。
猛听有人大声喊,抬头看去,却是一群骑着健马,穿着不凡的大爷。
当下赶紧捋了把头发,扭着水桶腰出来。
“吃饭?”
做买卖的眼尖,老板娘一看这些人就不是寻常人,而且都是外乡口音,料定是敢花钱的主儿,顿时笑得脸上的粉都往下掉渣。
“不吃饭还嫖娼?”
曹泰斜眼骂道,“有啥好吃喝?”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听紧随其后进来避阴凉的朱标骂道,“多大个人了,整日满嘴污言秽语!”
“哎呦,无妨无妨!”
那老板娘一眼就看出来,这群人当中谁真大爷。
甩着手里的毛巾来到朱标身前,殷勤的擦着桌椅,“客人是用饭?”
“嗯,随便吃点!”
李景隆上前一步,将那老板娘跟朱标隔开,顺手从她手里夺过毛巾,仔细的擦拭了一番。
“您坐.......”
说着,李景隆环视一眼店中,“先弄些凉水,弄几条干毛巾,我们赶了大半天的路,擦擦身!”
此时此刻,他咯吱窝裤裆里都黏糊糊的,跟抹了浆糊似的。
“还擦啥?”
老板娘咧嘴笑道,“看着门口那水缸没有?里面的水晒了一天,温乎的!几位爷直接在水缸边上洗就是了!”
“咦?”
曹泰在旁笑道,“我们几个就在这水缸边上脱了洗?那不便宜你了?你就不怕,看了我们的身子之后,晚上睡不着?”
“呵呵呵!”
老板娘捂嘴轻笑,“挨着这运河边上,壮硕的汉子俺见多了....”
“那可未必有我壮实!”
曹泰靠近些,眯眼笑道,“我跟你说,我这一身的硬肉....”
“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李景隆无奈,皱眉道,“你咋见这女的话这么密呢?”
说着,转头看向老板娘,“有啥吃喝?”
“把子肉,羊肉汤,烙馍....”
老板娘目光在一众汉子的身上扫过,专挑好的报,“还有小烧鸡,我们徐州的小烧鸡那可是天下一绝.....”
“都要了!”
李景隆大手一挥,“快点上来!”
“药酒不?”
老板娘又低声道,“小店有正儿八经的土烧锅,喝一口美地很!”
“不要不要,我们一会还要进城!”
就在李景隆说话的时候,朱标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拥挤不堪人流嘈杂的运河。
忽然,李景隆觉得朱标拉了他一把。
他顺势在朱标身边坐下,低声道,“太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看那边!”朱标朝运河岸边努嘴。
李景隆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几个把总打扮的军汉,正对着一名穿着青衣,好似寻常农家员外似的人,不住的点头哈腰,作揖道歉。
那边隔得有些远,说的什么这边听不清楚。
但从那把总的态度来看,已是谦恭至极。
“你再看那些兵丁!”
朱标又指着,运河边上那些在货船之上检查的兵丁们,“发现什么没有?”
李景隆眯着眼看过去,一开始还没察觉什么异常。但多看两眼之后,就发现了端倪。
那些检查货船的兵丁们,是挑着来的。
有的船他们不查不碰,径直略过。
但是有的船他们查得格外仔细。
就这么三五眼的功夫,已有船只被查出船舱之中有夹层,夹层之中有违禁的夹带。
船东连水手,连狡辩都来不及,就被如狼似虎的兵丁给套上了铁锁链。
“看出什么没有?”朱标低声问道。
“那些没查的船....”李景隆低声道,“看样子是官造的,都是官船的样式....”
朱标点点头,“接着说!”
“是....?”李景隆沉吟片刻,“应该是背后有靠山的,已经疏通好了的,所以才不被查!”
“呵呵!什么靠山比公主还厉害?”
朱标冷笑道,“我三妹家的船有人扣,这家船官府反而帮着遮掩...呵呵!”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直警戒着周围的常茂,“毛头!”
“在!”
“这里面有你家的事儿没有?”
常茂明显怔了下,然后先是看了眼李景隆,才开口道,“太子爷,您是知道的,臣家里不缺钱呀,何必弄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唔!”
朱标点点头,又看向另一边的邓镇。
“臣家也没有,臣父亲当年抢的....”
邓镇面上一红,“臣父亲生前留下的积蓄,足够臣一家子衣食无忧了!”
朱标又是点头,看另一侧的东平侯韩勋。
后者一摊手,正色道,“太子,臣爹死的早.....也就是您怜惜臣,给臣些脸面,旁人谁会给臣脸面呀?”
紧接着,不等朱标看过去,宣宁侯曹泰也马上道,“臣爹死的也早!”说着,“战死的,骨头渣子都没找回来!”
“这么大的能耐!”
朱标又看向运河边上,那糟乱的场景,低声道,“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老一辈的开国勋贵......”
“诸位客官,小烧鸡,把子肉来啦......”
就这时,老爸娘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放在了桌上。
“几位慢慢吃着,不够再添!”
说着,老板娘的目光在朱标身上打转,笑道,“这位大爷,您尝尝这小烧鸡,都是我亲手杀了,亲手拔毛,亲手做的......”
说到此处,她竟然主动伸手,扯下一条鸡腿来,送到朱标的碗边,“来,您试试.....”www.xiumb.com
“行行行,我自己会吃.....”朱标忙道。
“老板娘你忙你的去吧!”
李景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顿时那老板娘眼睛唰的一亮,嗖的一下抓着银子塞怀里,然后叉着腰,“诸位今儿走不走,不走小店也有地方住.....”
说着,又低声道,“要是晚上想要快活,也有姑娘.....”
“老板娘!”
陡然,门外一声大喊。
众人诧异的看过去,却是刚才在运河边上,跟人点头哈腰的那名把总,带着几个兵,满脸愤恨的走了进来。
“酒!”
“娘的,拿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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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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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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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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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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