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炮震天,象征着财富的金银花纸漫天落下,阳光一照,璀璨逼人五彩斑斓。
夫子庙左近,天下第一街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负责警戒和保持秩序的应天府差官们,各个满身大汗,如临大敌。
此刻,好似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这了。
“天下第一街,今日开业!”
光禄寺中丞李至刚,站在天下第一街的最中央,临时搭建的礼台之上,面对台下无数看热闹的百姓,还有最前排坐着的豪商们,意气风发。
“天下第一街,是奉东宫太子爷口谕。由金吾卫都指挥使,光禄寺卿,世袭罔替曹国公主办,本官光禄寺中丞李至刚协助办理!”
“取京师之内,最繁华之地,精心修筑,繁华之相远超历代......”
~~
“呵呵!”
礼台对面一间商铺的二楼,朱标一身便装,端着茶盏笑呵呵的说道,“这李以行,虽说有点官迷,太看重权力!但办起事来,还真是一把好手!”
李景隆一身簇新的蟒袍,金光闪闪。
边上常茂曹泰等人,也都身着麒麟服。
李景隆站在朱标身侧,俯身笑道,“太子爷你看人真准!要说李以行,他整日就盼着一件事!”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就是盼着他那点功劳,能直达天听,能让您夸上几句!”
“上回您夸了他几句,他尾巴翘了好多天,走路都带着凤,脖子昂的跟斗鸡似的!”
“哈哈哈!”
朱标又是笑笑,“没地埋汰人!自古以来,只要是当官的,谁不是如此呢?”
“太子爷圣明!”
李景隆忙道,“臣虽读书少,但也知道古往今来,无论是贤臣还是奸臣,都是有能力的!关键是看,谁在用他们!”
“同样的臣子,在隋炀帝手下就是奸臣,在唐太宗手下就是治世之能臣!”
“哈,你还有这种见识?”
朱标笑得眉眼都黏在了一起,“那你小子是奸臣还是贤臣?”
“臣是忠臣!”李景隆正色道。
“去去去,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朱标又是笑笑,微微侧身,“哎,今儿天下第一街开业了,明儿是不是就是千金楼呀?”
“明日不单是臣的千金楼开业的日子,还是大明朝第一届皇家珍宝拍卖会!”
李景隆低声道,“到时候,太子爷您赏光!”
“你那个拍卖会,用的是朝廷要修官学的名义.....”
砰!
朱标正说着,陡然外边又是一阵震天的礼炮巨响。
紧接着就是围观百姓们,如潮水一般的拍掌叫好之声。
朱标要说的话,骤然被打断了。
“吉时已到.....”
紧接着,数十名穿着长袍的壮硕伙计,站在礼台下,齐声呐喊。
“诸位!”
朱标李景隆从窗口探头出去,就见李至刚站在礼台上大声喊道,“现在请曹国公,亲临现场,为天下第一街剪彩.....”
“哈!”
朱标笑笑,“这花头倒是多,还有剪彩,去吧去吧!”
剪彩,古已有之,取吉祥喜庆之意。
闻言,李景隆眼珠动动,躬身道,“太子爷,这剪彩....臣想,还是由您亲自来剪!”
“我?”朱标一怔,然后猛的摆手,“不行不行不行!”
“太子爷!”m.χIùmЬ.CǒM
李景隆拽着朱标的胳膊,笑道,“天下第一街的牌楼上挂的是您的手书,所以天下客商才踊跃报效,使得光禄寺多了一处取之不尽的财源!!”
“如今外面百姓客商云集,若是这彩再由您剪,将是何等的盛事?”
“您剪彩,百姓闻之必然欣喜若狂。商人闻之,必然欢欣鼓舞。官绅得知,必然为您的与民同乐而喜极而泣!”
“记于史书之上,必然是流传千古,万民称颂!”
“不妥不妥....”
朱标说着,已是被李景隆站起身。
“你看,我这穿着便装.....”
“真龙天子,穿什么都是真龙!”
李景隆笑道,“就臣这样半吊子,才整天穿着蟒袍晃悠!”
“大胆!”
朱标板着脸,“胡言乱语!”
啪!
李景隆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笑道,“你看臣,一高兴就胡说八道!不过....”
说着,他压低声音,搀着朱标往外走,“老爷子是真龙天子,您是真龙天子之子,将来也是真龙天子呀!臣也没说错....”
“呵呵呵!”
朱标眼眉低垂,“你这张嘴,死的也是活的。哎,我这剪彩...不妥呀!”
“就算臣求您了,今儿呀,您就皇恩浩荡一把,让天下百姓雨露均沾一回....”
说着,李景隆转头看向曹泰,“太子爷要去剪彩了!”
曹泰嘴里还咬着半块糕点呢,咕噜一口咽下去,唰的抽出半截腰刀,“兄弟们,闲杂人等都撵走,敢靠近太子爷十步内者,格杀勿....”
“杀你姥姥个爪!”
常茂上去就是一脚,“没听太子爷说要与民同乐么?”
说着,斜眼看着众侍卫,“都精神点!”
~
砰!
最后一声礼炮落下。
李至刚掸了下身上的金银彩纸,神色有些紧张的朝两侧张望。
不但是他,那些花了天价在天下第一街租了商铺的豪商们,也都忍不住面露焦急之色。
曹国公哪去了?
耽误了剪彩吉时,那还了得?
而外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有些不耐烦了。
“剪呀!”
“曹国公呢?”
“吉时都快过了!”
“李大人....”
一名站在礼台商的豪商,对李至刚道,“曹国公到底来了没有.....”
话音未落,陡然一阵倒吸冷气的喧哗之声。
刚才还嘈杂的人群,顿时寂静无声。
就见街对面,两队身着飞鱼服,头戴鹅冠,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动作整齐划一,数百人好似一人一般,缓缓朝这边走来。
再然后,就见数名身着蟒袍,麒麟服的勋贵公侯,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便装,笑容和煦的男子,也朝这边而来。
当啷!
李至刚手中的剪子,突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李大人,您这是.....”
“太...太.....”
说着,李至刚噗通一声跪倒,口中大呼,“臣李至刚,恭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与此同时,护驾的一百多锦衣卫齐声呐喊,“东宫.....太子爷驾到!”
“军民臣子,跪地叩拜!”
~~
“太....太....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拥挤的街巷先是死一般的沉寂,而后又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呼啸叩拜之声。
这声音之大,震得脚下的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缓缓行走的朱标也被这山呼之声,吓了一跳。
他抬头看去,黑压压全是人头,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仿佛漫无天际无穷无尽。
但不知为何,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从生下来,他不知被多少文臣武将叩拜过,但面对如此多的百姓,却还是第一次!
他再次望去,人群之中白发老翁浑身颤抖,目光痴痴的看着他这个太子。
顽劣孩童被大人按着脑袋,咚咚咚的一个劲儿的磕头。
还有那些交了大把银子的豪商们,因为他这个太子的出现,已有人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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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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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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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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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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