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大街,锦衣卫北镇抚司。
大概是因为尚未定罪的原因,锦衣卫对李景隆等人还算客气。
并未进入想象中的大牢,而是众纨绔们,几乎是一人一个房间。
窗明几净,清新雅致。
~~
“曹国公,您的饭来了!”
李景隆门外,响起一名锦衣卫的声音。
“劳驾你,送进来吧!”
李景隆坐在屋内的床上,身上的蟒袍依旧一丝不苟。
余光瞥见一名锦衣卫,拎着个食盒进来。
他顺手从腰间的玉带上,扣下两块玉来,“辛苦了,拿去喝茶...”
说着,他噌的站起来。
既惊又喜又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小凤,你怎么来了?”
邓小凤一身束腰飞鱼服,白嫩的鹅蛋脸上嘴巴微微嘟着,脸颊上的酒窝也好似带着些忧郁。
“我不放心你,就来看看你....”
小凤说着,眼泪陡然落下。
她忙低头用袖子擦拭,然后从食盒中拿出食物来。
而就在这豁然之间,李景隆的心也化了。
担心你,就来看看你!
如果这不是爱情,那他妈的什么才是爱情!
担心你,就来看看你!
这他妈的胜过所有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我...”
一瞬间,李景隆也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干,强笑道,“我没事!嗯...你怎么进来的?”
“大哥跟毛都堂打了招呼,我穿了锦衣卫的衣服悄悄从后门进来的...”
小凤说着,忽然声音就带了哽咽,“呜呜...”
“不哭不哭!”
李景隆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揽着小凤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你怎么哭了?”
吧嗒,吧嗒!
小凤泪如雨下,哭着道,“是我不好!给你带的饺子....坨了!”
“啊?”
李景隆朝食盒内看去,一盘水饺黏糊在了一块儿,面目全非皮开肉绽连馅都露出来了。
“哈哈哈!”
“我就爱吃坨的!”
李景隆说着,捏起一个扔进嘴里,下一秒眼睛一亮,“嗯,黄瓜鸡蛋里面放了虾皮儿?”
小凤擦拭着眼泪,哭中带笑,“我包的!”说着,又扭捏起来,“是我听你母亲说,你自小不爱吃肉馅的饺子....”
“说错了!”
李景隆板着脸,“该打!信不信我揍你?”
“啊?”小凤抬头,“什么错了?”wWW.ΧìǔΜЬ.CǒΜ
“啥叫我母亲?”
李景隆拉起小凤的手,看着她的眼,“应该是...咱娘!”
小凤咬着嘴唇没说话,但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笑,像是在应答。
但随即,她脸上又挂满了悲伤,“我...害怕!怕你有事!”
“别怕!”
李景隆宽慰她,“我肯定是没事儿...”说着,低声道,“等我出去了,带你去我家庄子上玩,到时候我烤肉串给你吃!”
“我...”
小凤抬头,满脸满眼都是红色,“我啥也不想吃,我就想你好好的!来之前我跟大哥说了....”
李景隆低头,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少女的鼻息,“说什么了?”
“我说..”
小凤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点了下李景隆的胸膛,“我说你要是出事了,我也绝不独活....”
顿时,李景隆身子猛的一僵。
“一女不侍二夫...”
“况且,你都把你的心给了我..我又怎能辜负你?”
小凤咬着牙,“从接了你家聘书的那天起,咱俩就是生死与共!”
“小凤...”
“啊?”
少女惊呼之中,却是被李景隆一把重重的抱住。
本能的想挣扎推脱,但在碰触到对方有力的手臂之后,自己的手也慢慢的放在了对方的背上,用力的搂着。
“我不许你说傻话!”
李景隆感受着对方发梢的香味,“不许你说什么生呀死呀的,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等我出去了就筹备咱们的婚礼,你等着...我李景隆,定然十里红妆,给你一个前无古人的婚礼...”
“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邓小凤是我李景隆的妻子,”
“我....”
李景隆说话之间,小凤的手,抱得更紧了。
“我还要跟你生他十几二十个儿子....”
李景隆又道,“然后咱们会有上百个孙子....等咱们老,脚边跪满了给咱们磕头的儿孙..”
“等咱们老了,我动不了,或者你动不了,就让孩子们推车,推车咱们.....”
“嗯!”
小凤用力的答应一声,把头埋进了李景隆的胸膛。
陡然,李景隆心中的热血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般。
他低下头,闭着眼,本能的用嘴唇找寻。
“别....李子,不行...嗯!”
“小凤....”
李景隆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想亲亲你...就亲一下下...”
“嗯!”
小凤双眼朦胧,耳鬓之间热痒难耐,心中已是迷离。
“小凤....”
李景隆再次开口。
咚咚咚!
突然,外边响起敲门声音。
屋内的二人突然一愣,然后唰的一下,小凤猛然把李景隆推开,满脸红晕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谁呀?”李景隆怒道。
“回公爷!”
外面是一个锦衣卫的声音,“我们毛都堂请您去正堂说话!”
毛都堂,就是锦衣卫的掌印都指挥使毛骧。
“我....我走了!”
小凤看了李景隆一眼,然后飞也似的箭步逃离。
“慢点....”
李景隆喊了一声,小凤却越跑越快。
他走出门外,看着门外站着一个低眉顺眼,没穿飞鱼服,面容清秀...
“咦,这人不像锦衣卫,倒像是太监!”
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口中正色道,“是毛都堂找本公?”
“是!”那锦衣卫又躬身道,“正在正堂等您!”
“说没说什么事儿?”李景隆又问。
“都堂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闻言,李景隆心中更有些捉摸不定。
首先他跟毛骧没有半点交情...俩人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能掰过来。
再者现在李景隆是半个阶下囚..莫说他现在,就是放在以前。身为帝王心腹耳目的毛骧,也未必就鸟你什么国公。
心中带着怀疑,跟着那锦衣卫,避开关押众纨绔的院落,而后朝着北镇抚司深处,越走越远。穿越花园,池塘,假山,密林...
直到在一处好似与世隔绝的小院前,才停住脚步。
“公爷,您往里面走!奴...下官不能再往前了!”
那锦衣卫说了一声,弓腰退去。
“邪了!”
李景隆心中暗骂一句,看了一眼前方微亮的光,朝着院内走去。
刚迈步进院,就见角落中噌的窜出个人来了。
“哎妈!”
李景隆吓一跳,弯腰捡起地上半块砖头。
“公爷,下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
借着微弱的灯光,李景隆才看清,边上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眼睛冷冽的汉子,正是毛骧。
“毛都堂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景隆依旧攥着手心里的半块板砖,“有事找我,直接我那说去不就完了吗?这什么地方?这么渗人?你是找我说事呀,还是找我挖坟盗墓去?”
毛骧嘴角动动,“你言重了!”
说着,您继续朝里走,“您就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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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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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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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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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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