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郡守战战兢兢地坐在高侧妃身旁。
这件事简直是让他五雷轰顶!
王爷这是准备怎么发落他女儿啊?
事情要是闹大了,肯定会传到皇上那去,虽然王爷讨不到什么好处,他儿子也可能因为这件事受牵连啊!
这可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王爷不至于要走到这步吧?
“高芸,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爷直接朝高侧妃质问道。
“王爷,妾身有话要说。”高侧妃站起身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王爷,“妾身想问问王爷,这么多年来,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们母子!”
“你是本王的妾室,萧锦程是本王的儿子,你说,本王的心里有没有你们?只要是本王后宅的妾室与庶子,都是本王的责任!”
“责任?哈哈!好一个责任!”高侧妃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王爷这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王爷的心里只有王妃和世子,又何曾装过别人?就连我儿子的名字都是捡萧晏安不要的!”
王妃听闻此言,眉心微拧。
“萧锦程这个名字,不是你非要用吗?”淮阳王反问道。
“锦程,多么好的名字,为什么我儿子就不能用?他哪一点不如萧晏安!这么多年,你忽略他,不重视他,他不管做什么你都视而不见!身为他的父亲,你不过就是施舍他一个名字罢了!”
“如果本王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对他,那么这个名字本王也不会施舍给他!反而让你们母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原本是想他也有一片锦绣前程!不曾想,你们所谓的锦绣前程,却是夺嫡!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的生命不说,还要行刺!高芸,你简直不是一般歹毒!”
面对淮阳王斥责,高侧妃没有一点悔悟。
因为,当初她愿意进王府当个侧妃时,就有取代王妃的心思!
后来,王妃的手段让她无从下手。
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眼睁睁的看着萧晏安越来越废物,越来越不堪重用,却杀出来个纪初禾!
对于这种拦路的绊脚石她怎么能不踢开!
她只恨是她技不如人,栽在纪初禾的手里!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悔改!”淮阳王满是失望。
“王爷,你定我的罪啊?杀人,行刺,哪一个不是死罪?”高侧妃说完,露出一丝猖狂的笑容。
淮阳王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嚣张!
“我父亲,一城郡守!我弟弟,皇上面前的新贵!王爷,你呢?你谨小慎微地苟活了这么多年,敢大动干戈吗?敢拿你的王妃,你的世子的命去赌吗?触犯龙颜,得皇上猜忌,那可是,祸及、满门。哈哈哈。”
萧晏安坐不住了,刚想起身,纪初禾拽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高侧妃的笑,还在屋里回荡。
高郡守的冷汗在背上一串串地往下流。
这个疯子,她这是要拉所有人陪葬的架势啊!
“王爷!”高郡守惶恐地跪了下来,“王爷明鉴,有一事下官一直没有告知王爷实情,其实,高芸的亲生母亲有一些脑部的隐疾,高侧妃也和她母亲一样脑疾犯了,这种疾病一旦发了,就像失心疯,毫无理智可言。”wWW.ΧìǔΜЬ.CǒΜ
“高侧妃以往是什么样的,王爷和王妃肯定知晓,她是近来才变得疯魔的,才与之前判若两人!都是发病的原因啊。”
淮阳王没有出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爷,下官知道,就算是有疯病也不能掩盖她所犯下的罪!只是,这件事的确是不宜宣扬,于王府和高府,都不利啊!下官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些杀手,不,是暗卫,除了保护下官司府中人的安全并无他用!王爷可以彻查,他们从来没有做过别的触犯王法的事情!”
“王爷,下官有罪!御下不严,他们听了高芸的命令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下官都不知情!下官甘愿受王爷责罚!”
高郡守说完,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我没病!”高侧妃大喊一声。
她要有病,绝想不出把高家的前程和王府的兴衰摆放在天平之上的应对计策了!
只要王爷动她,势必会打破平稳的天平!
要她死?那么,大家都来陪葬才行啊!
萧晏安看向纪初禾。
纪初禾与他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淮阳王和王妃。
似乎,还不到她推一把的地步,再观望一下。
“高郡守。”淮阳王唤了一声。
“下官在!”高郡守头都没抬,铿锵有力地回了一句,仿佛已经做好了被发落的准备。
“你说高芸得了疯病,想必你一定爱女心切,想将她接回高府照顾,并且,你照顾过她的母亲,更有经验一些。”淮阳王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高郡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王爷真的不准备追究了?
这是,又有缓和的余地了?
“王爷放心,下官很会照顾疯病!”高郡守当即表态。
“这种毒妇,本王要与她断绝一切关系,今日,便写下休书一封,从此后,她不再是王府的侧妃,高郡守,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明白!下官明白!多谢王爷!下官一定好好看顾自己的女儿,绝不让她再惹出任何祸端来!”
高芸有些懵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被休了?
还要送回娘家?
“我不回高家!”
高郡守哪里还由得她做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站起身,朝着高芸的脖间狠狠敲了一下。
高芸还想发疯,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王爷,下官这就把她带回高府。”
“好生看管!”淮阳王又交代了一句。
“是!”高郡守吃力地拖着高侧妃离开。
淮阳王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小厮上前帮忙。
萧晏安知道,这可能就是最终的结果了。
可是,他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
却也只能这样。
“王妃,你先回去,我去一趟萧锦程的院子,和他聊一聊。”淮阳王说完,叹了一口气。
“好。”王妃点头答应,转身看着纪初禾和萧晏安,“禾儿,安儿,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是。”两人齐声应道。
出了前厅,两人朝琉华宫的方向走去。
“夫人,这样的结果不尽人意,是你聪慧才逃过一劫,却无法问罪高侧妃。”萧晏安的语气带着一丝失望。
“世子,这世间万事,哪里件件都能求仁得仁?所以,诸多事,亦不必执着。”
萧晏安若有所思。
他是想安慰她一下,怕她觉得委屈,没想到,她还反过来开导起他来了。
罢了,她总是比他更沉稳一些的。
“世子,此事既以定论,徐贵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可是,徐姨娘呢?”
这一句话,让萧晏安脸色巨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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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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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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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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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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