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十几分钟,我们就能走到山顶了,到时候我们从山顶的缆车下去。”
时屿轻轻应了声,“好。”
这条路没有南栖想象的那么难走,走到山顶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眺望着山下的风景,“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m.xiumb.com
时屿从南栖的身后抱紧她,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对风景感兴趣了,他蹭了蹭南栖的后颈,“回酒店吧,行吗?”
时屿突如其来的粘人,让南栖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怎么又怪怪的?”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段时间时屿总会不分场合的在脑子里想到什么,然后非要和南栖贴在一起逼她说爱,喜欢,永远不会离开这种话才能罢休。
虽然有些怪,但南栖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没有追问时屿为什么要这样。
相比之下,时屿的身体还是比较重要,于是她答应了时屿回酒店的要求,两个人一起坐缆车下了山,回了暂时居住的酒店。
时屿果然病了,他是个能忍的人,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会在南栖面前展露自己的伤痛,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南栖心疼。
但有时也例外,比如南栖爬山爬的正是兴起的时候,他能忍很久,直到南栖玩的尽兴。
这次是南栖心细,发现了时屿的不对劲,本想拉着时屿一起到医院去看看,但时屿回了酒店就不想再动,南栖只好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常备药翻出来,里面感冒药和退烧药都有,还算齐全。
南栖搅弄着还有些烫的药剂,时屿总是执拗的试图与她十指相扣,南栖扭不过他,任由他握着自己。
谁能想到在外面这样冷冰冰的人回到了家里粘人的不行。
“不知道小圆小满怎么样了。”
南栖感叹着,这两只猫不粘人还好,一旦粘起人来南栖就有些受不了,就连出门的时候也会想念它们,这次爬山一共两天的行程,就证明足足有两个晚上见不到心爱的小猫们。
时屿的声音有些哑,“你们刚刚分开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那怎么了?你不想它们吗?”
还真不想。
话到嘴边,时屿看着和南栖相握的手,知道自己回答的话对方一不满意就会把手抽开。
时屿选择识趣,“我也有点想。”
南栖的课还有两节就要上完了,画室虽然算不上是正规的学校,但教授为他们准备了结业考试。
在喂时屿吃完药后,南栖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研究自己结业考试的作品。
静不下心,有些担心他。
大概是这些日子多数时间都是时屿在照顾她....他突然倒下了,南栖还有些不适应,他好久没生病,似乎让她忘记了他以前的脆弱。
来爬山之前,他们因为一件事情产生了争吵,吵得还挺凶,南栖离家出走的心思都有了。
原因....至于原因,南栖回忆起来就有些哭笑不得,伊芙琳又要办展,南栖动了举荐自己的心思,她们两个人约好一起去吃了饭。
那天伊芙琳穿得漂亮,她带上了自己的弟弟——同样拥有着耀眼金发的男人,和伊芙琳的大方相比,十九岁的少年有些腼腆,他只和南栖笑笑就坐在了对面。
“我弟还没吃饭,顺便带他出来蹭个饭,你不会在意吧?”
伊芙琳俏皮的眨眨眼,显然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知道南栖的年纪,但觉得她与自己的弟弟配极了。
都是两个很可爱的人,而且南栖虽然年轻,但比自己这不争气的弟弟开朗了不少,他们两个是能玩在一起的。
她心里这么想,却忘了提前问南栖有没有男朋友。
南栖对伊芙琳的感情很复杂,她知道她离婚了,现在应该和时屿的爸爸时宗铭在一起....那么,她应该是时屿的后妈?
这层关系南栖没有对伊芙琳说,她只想让她们两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的关系,如今她想把自己的弟弟和南栖撮合到一起去....
南栖想,伊芙琳如果知道了她是她男朋友儿子的女朋友...
这都什么和什么。
南栖的脑子乱糟糟的,面上却一如往常的和伊芙琳笑了笑,“好呀,我们两个不用在乎这些。”
伊芙琳放了心,叫来了服务员点单,南栖提及了画展的事情,伊芙琳却不着急,给自己不争气的弟弟使眼色,还故意说去挪车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南栖知道她根本没有开车过来。
伊芙琳走了就剩下孤男寡女的两人,南栖心里坦荡,但就怕有人醋坛子打翻,直言自己有男朋友了。
金发碧眼的青年虽然落寞,但也没有死缠烂打。
这件事情原本就这么结束了,可时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醋坛子翻没翻南栖不知道,可她被时屿明令禁止不要再和伊芙琳联系。
“但凡你向我开口,画展想办几个就能办出来几个,为什么非要找她不可?”
他没有说出伊芙琳弟弟的事,可南栖就是知道他知道了,她也不想哄他,“你说我做什么?不就是因为伊芙琳的弟弟吗?我还没追究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们连对视都没有几次,怎么,以后我每和男人单独相处一次你都要这么莫名奇妙的找茬吗?”
南栖牙尖嘴利的后果是,她得到了时屿的沉默,时屿不说话她反倒来了脾气,凭什么这种事情都值得他生气,他到底是有多不信任自己。
他们整整一天没和对方说话,直到南栖主动提出要去爬山,横隔在两人中间的冰山才逐渐消融。
南栖缓缓的叹了口气,她看着半睁着眼睛,病恹恹的时屿,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必要让他们争吵。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蹲在床边摸了摸时屿的额头。
如她所料的发烧了。
察觉到时屿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心疼的摸了摸时屿的侧脸,“和好吧,时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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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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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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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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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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