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下腮上的肉,暗含警告的对时屿道,“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女人可能有问题。”
时屿重复了一遍,“放她离开。”
他吐了口痰,冷笑道:“把这两位受惊的女士带到隔壁的休息室,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不希望她们出现在除了休息室以外的其他地方。”
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拽着南栖和哭得不能自已的伊芙琳离开了,在行至门口的时候南栖因为腿软突然摔了一跤,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她咬着牙,“我没事...走吧。”
这句我没事也不知道对谁说的,让见到她摔倒后瞳孔紧缩的人逼迫着自己移开视线,站在时屿身边的人察觉到了什么,挑了下眉问时屿,“你们认识?”
他手里一直拿着一把刀,拿得不老实,在手里晃来晃去,看起来松弛,但整个人都维持着戒备的状态。
他在忌惮自己的盟友。
时屿面色未变,低声道:“别闹了,别忘了正事。”
他无趣的啧了一声,被时屿提醒后目光灼灼的看向时宗铭,“我们要的东西呢?”
南栖的心比伊芙琳还要乱,但她面上又不能如伊芙琳一样表达出担忧来,只能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凝神去听隔壁的声音。
可惜伊芙琳的哭声太吵,就算有什么声音也被她的哭声掩盖了。
南栖无奈的先去安慰伊芙琳,“伊芙琳女士,请你别哭了,不会有事的。”
伊芙琳捂住眼睛,“你没看到那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手里拿着什么吗?他会杀了我的爱人的。”
南栖琢磨着她应该是不知道时宗铭和时屿的关系,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应该...没事的。”
还有人在看着她们,她不能说太多。
她犹豫了一下问伊芙琳,“那个...是你的老公吗?”
伊芙琳否认,“当然不是,他在中国有一个妻子。”
南栖识趣的没有再问,但她止不住伊芙琳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事实上他和他的妻子关系并不好,时先生和我才是真爱,只可惜我现在还没能离婚,否则一定会公开我和时先生的关系大胆的追求他的。”
南栖感觉自己吃到了好大一个瓜。
伊芙琳看向南栖,“你看起来并不害怕。”
南栖顿了下,“不...我很怕。”
她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哭出眼泪来,“我只是想和您说说话。”
“可怜的姑娘。”m.χIùmЬ.CǒM
伊芙琳抱了一下南栖,“别哭了,哭是没有用的,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南栖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哭是没有用的,那刚刚掩面哭泣的人是谁?
伊芙琳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南栖,但她的脸上是实打实的担忧,她知道对面那个男人认得她,知道她的身份,她的父亲是个从政的官员,不会有人轻易对她做什么。
她担忧的是自己的情人,她爱上了这个充满着魅力的男人,如果他出了事情,她要伤心难过很久。
好在她的担忧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久就有人通知她可以离开了,外面的宾客也被疏散,除了三两个和时宗铭有私下联系的人被扣住,其他人都以楼上的电源线出问题,导致异响的理由被侍应生们哄走了。
无论是真是假,在场的人都想立刻离开这里。
南栖也被两个穿着黑衣的人请离了休息室,她跟着这两人走着,一路上没有开口说话,只以为这是时屿派过来的人。
直到她被带到宴会厅的后门,那是一条比较狭窄的路,是一个餐厅处理厨余的地方,闻到那股剩余食物的味道,南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顿住了脚步,“你们想带我去哪?”
那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掏出了手里的小刀抵在了南栖的腰间,“本来不想在这里处理你的,但——”
他没有顺利的把话说完,一个手刀落在了他的颈间,他身体软了下来直接晕了过去,他的同伴见状立刻拿起了腰间的对讲机,可下场如他的同伴一样,先是颈间传来巨痛,然后直直的摔到了同伴的身上。
南栖惊魂稳定看向救下自己的陌生男人,颤声道:“你是...”
“南栖。”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她几欲落泪,刚刚差点被人杀了不委屈,听到这道声音后她直接流下了眼泪,转身毫不犹豫的扑到了来人的身上,“我刚刚差点就死了。”
时屿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背,手上的动作顿住...好瘦。
他动了动嘴唇,“我们先离开这。”
坐到了车上后南栖的心才落回了实处,她有好多想问的,比如他的爸爸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刚刚那两个被打晕的男人就扔在那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可话到嘴边南栖却说不出口了,只顾着抱着时屿不说话,时屿抱着她,动作有些用力,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体,“我——”
“南栖。”时屿的声音带着颤意,南栖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并不知道他眼底此时已经是猩红一片了,只闷闷的应了声,“嗯...”
“我好想你。”他说。
时屿轻轻告诉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只差几秒,只差几秒南栖就在他的眼睛底下被人用刀插进胸口,时屿有些后怕,闭着眼和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南栖徐徐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刚刚是怎么回事?”
时屿将南栖抱得死紧,三个月没见,这对他来说像三年一样长,他轻轻嗅着南栖身上的味道,“一会再说。”
“喔...”
南栖轻轻点头,又把头靠了回去,“你刚刚说不会再让我离开了,是真的吗。”
“是。”
“那...那些想拿我威胁你的人呢?没关系了吗?”
时屿扯了下嘴角,“不会再有那样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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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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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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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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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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