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近过年,机场附近的交通管制颇多,想要打出租车必须要走一段时间的路才行,南栖正往打出租车的方向走,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南栖?过年好啊。”
南栖的面上有些尴尬,“过年好。”
她坐上了冯原的车后就开始有些隐隐的后悔,冯原的目光太奇怪了,自从那次过生日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冯原就没有再联系她,此刻像个没事人似的,抛开了之前的嫌隙,开始打听她的近况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南栖有些坐立难安,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和平,更何况人家好心送自己回来,她再和人冷着脸就说不过去了。
要怪就怪机场的出租车太少,她当时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没有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只好在冯原含笑的目光下上了他的车。
冯原感叹着,“之前是我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既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是挺好的。”
南栖没有说话,冯原也不在乎,继续说着,“只不过你身边的那个男人的确不适合你,当初我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之后就私下派人查了查,按照辈分来算,我要叫他一声哥。”
说到这冯原的面上有些苦涩,“当初你这个工作还是我为你介绍的,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如果我没有帮你介绍工作,你是不是就不会认识他了?”
南栖有些不自在,“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时屿...我们两个现在挺好的。”
冯原了摇了摇头,“你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的事我没办法说,但是他不是个正常的人,你一定也知道。”
就算冯原真的想放手,不再纠缠南栖,但他也不想让南栖和自己这个奇怪的哥在一起。
姑姑一家隐瞒的紧,但他也从各种风言风语知道了些事,这个表哥之前还自杀过几次,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正常谈恋爱的对象。
南栖不想听别人说时屿的不好,“你还是路边停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冯原闭上了嘴,“好了,我不说了,大冷天的,你在这儿也打不到车,我送你回去。”
见南栖想要拒绝,“在你回到家之前,我不会再和你谈他了,好吗?”
南栖在接下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车子停在了公寓的楼下,她下了车和冯原道了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他既然是你的哥哥,你就不该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你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冯原想顺着南栖说话,可自从那日在生日聚会上看到时屿时,他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的将话脱口而出,“只是有亲戚关系而已,不算是一家人,南栖,你应该知道他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从来没和我们主动联系过。”
他平时和这个表哥根本不会联系,时屿的亲戚不算少,但几乎没有哪个亲戚见过他的样貌,他们只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包括冯原。
若不是冯原当初叫人去查了,也不会发现时屿竟然是他的哥哥,那个在疗养院里一直养病的小少爷。
南栖默了会,不想再和冯原说些有的没的,反正他对时屿的看法影响不了任何人,她点头,说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在拉开公寓的大门前,冯原突然叫住了她,他下车把围巾递到了南栖的面前,“你的围巾落在我车上了。”
“...谢谢。”
南栖接过围巾,转身离开了。
南栖想着刚刚冯原说的话,一抬头就看到在大堂里等候了很久的时屿。
他应该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了,南栖顿了顿,“我在机场碰见冯原,他顺便送我回来的。”
怕时屿不信,她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真奇怪,南栖觉得自己现在像出轨被老公抓包了的妻子,倒不是自己被冯原送回来她觉得心虚,而是时屿的那个表情带着些隐隐的谴责。
谴责,失落,受伤,然后是对妻子的失望,总之时屿的目光很复杂到让南栖觉得自己是不是理解有误。
她想,自己已经误会过时屿爱吃醋一次了,这次可不能乱以为时屿是吃醋了,不能再把他想的太过小气。
事实上时屿非常不开心,这或许真的是巧合,外面很冷,南栖打车回来也不是很方便,被人送是最好的。
但此刻的他心里无端的升起一抹焦躁,他接过南栖手里的围巾和随身的包,在南栖按电梯不注意的时候,把围巾扔进了楼道里的垃圾桶里面。
南栖满心都是和时屿见面的喜悦,没有注意到时屿的动作,也短暂的忘记了刚刚时屿的眼神,她没有注意到电梯内的气氛死寂,把自己身上随身带着的红包抽了出来,“过年好呀,时屿。”
电梯门在此刻开了,南栖拿出钥匙拧开房间的门,嘴里说着,“下次来我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算了,也有我的错,我其实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来找我了。”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南栖穿上了拖鞋三两步去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小提琴。
时屿静静看着她,她还没有发现时屿的沉默,和他分享自己拆礼物时拆出来的东西。
南栖以为时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事实上这些礼物每样都有时屿的参与,都是时屿熬了个夜精挑细选出来的。
时屿心情很差,他知道源头,因为自己看到南栖和一个曾经喜欢过她的男人坐在一辆车上。
尽管时屿心里清楚,她只是单纯的坐了冯原的顺风车。
可嫉妒心就是没有缘由的冒了出来,时屿明白冯原看南栖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并不能算得上是清白,还有些温柔缱绻在。
外面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是去而复返的冯原,他的声音也隔着一道门板传了进来。
“南栖你在吗?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时屿眸光微动,冷冷的看着身后的大门。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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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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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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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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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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