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去检查了吴娜儿的尸体,如果真的是得了病的话,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吴娜儿的胳膊上确实有蛇类的咬痕,但尸体并不是中毒而死。
脖子上也没有勒痕之类的,口鼻也都比较干净。
不是窒息,不是中毒……
因为在场的人有点多,我不好意思解开吴娜儿的衣服,但现在我必须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但我刚上手,立刻就有人喊道:“吴娜儿真的是得了一种传染病,好好的忽然就死了。”
这话刚才都说过了,重复一遍实在没什么意义。
我将吴娜儿的身体检查了一下,初步判断是猝死。
“她是猝死的?”我问。
“她死的很突然,而且不是第一个,我们都觉得是一种传染病。”
说话的是上次跟着吴娜儿一起来过的女人。
从她的神色看,似乎并不是撒谎。
是我不相信会这么巧,吴娜儿的死一定和杨平安有关系,尽管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说是传染病,那症状是什么?人会有什么反应?”我问。
那女人说:“没有症状,孕妇小孩会比较容易感染,感染之后会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然后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最后猝死。”
我不由的皱眉,这种症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我接着问:“到目前为止死了多少人了?”
这一次,那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杨平安。
杨平安不愧是雇佣兵出身,气势很足。
不过他也没有和我唱反调,而是说:“到目前为止死了两个孕妇,三个小孩,还有就是吴娜儿。”
杨平安在提起吴娜儿的时候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动,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人还真是冷静的可怕。
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也睡在同一张床上,如今吴娜儿死了,他这个样子未免有些太冷漠了。
吴娜儿和杨平安之间的事儿我自然没有资格过问,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
“他们的尸体呢?”我问。
杨平安沉默了一会说:“消失了。”
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重新问了一遍说:“你刚才说尸体消失了?”
杨平安点头:“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可能是被这荒岛上的野兽弄走了。”
尸体消失不是小事儿,杨平安他们肯定是找过的,而且那么多人,如果真的在的话不可能找不到。
我转头看了一眼建木,这件事儿会和它有关吗?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有人惊呼:“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这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弄的在场的人都很紧张,尽管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见了。
我看向刚才吴娜儿尸体所在的位置,一时间手脚冰凉,动都不敢动。
那个人说的应该是,吴娜儿的尸体不见了。
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没有人离开,也没有野兽,吴娜儿的尸体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我不由的看向建木,它有一些枝干上果然发芽了。
如此说来,真的是这个东西。
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我原以为尸体消失是巧合,因为刚好在树下,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wWW.ΧìǔΜЬ.CǒΜ
建木的根系恐怕遍布整个荒岛了。
忽然,许玲开口道:“你们既然知道是传染病,为什么还咬定了是阿引杀的人?”
对啊,还是她心细,我都忘记这点了。
杨平安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接近你,我也是偶然得知你是个医生。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救救大家,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怪病。”
原来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祝咛妩媚的声音响起说:“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样子吗?脸可真大。”
“龙引,大家流落荒岛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个怪病你有办法吗?”杨平安说。
杨平安的态度很奇怪,他骄傲自负,完全不像是会说软话的人。
而且就算真的落于下风,以他的脾气也只会沉默不语,反正有的是人替他出头。
所以这件事儿真的很奇怪。
“你们怎么断定这就是传染病的?”我问。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头商量着。
但没人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我也看明白了,于是问:“因为短时间死的人多?”
还没人说话,算是默认了。
愚昧,无知,全凭恶意的揣测。
现在没有尸体,我更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传染病还是别的什么了。
寂静之后,杨平安说:“龙引,为了大家的安全,能否接纳我们住在这里?”
“不行。”我说。
建木就在这里,还没搞清楚建木为什么吞噬尸体,这些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但阿玲却说:“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万一真的是什么传染病,我们也会跟着遭殃。”
我有些奇怪,阿玲不是最讨厌这些人了吗?
随后巫衍也说了句:“你不是最喜欢当圣母吗?现在不正好。”
我:“……”
虽然是阴阳我的话,但看的出来还是替这些人说话的。
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他们了,明明之前不是这个态度的。
就连祝咛都说:“他们都把东西带来了,就这样吧。”
我:“……”
他们都同意,我好像也没什么选择了。
杨平安带着人在建木的周围住了下来。
这么一段时间,他们还从之前触礁的船上拿回了不少物资,还用衣服做了一些帐篷。
总之现在挤挤还是能睡的。
而我之前留下的帐篷则是杨平安在住。
我记得他之前说是留给那些孕妇和孩子的。
是因为她们死了吗?
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人,我还有些不习惯。
前来搭讪的人很多,而且态度都相当的好。
他们问我这里有没有合适的草药能够避免得病的。
还有前来找我看病的。
很多人并不能完全适应这个环境,所以多多少少的都有些病。
感冒发烧是最常见的,还有一些皮肤病之类的。
看上去不严重,但长此以往估计也不行。
海岛上是有一些草药,不过也不知道对不对症,我又不敢乱用药。
可是他们说自己愿意试一试,总比死了好。
于是我采了一些草药给他们,理论上是有用的。
夜幕降临,我躺在帐篷里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一直忙个不停,确实有点累了。
而巫衍也罕见的躺了进来,伸手将我揽在了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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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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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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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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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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