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家磨磨蹭蹭,王铁柱顶着一块油布黑着脸上前,朝着地上就甩了一鞭子。

  虽然鞭子没打在人身上,但是溅起地上的泥水,弄脏了陈老夫人和陈大爷的衣裳。

  陈老夫人气的半死,转头就对陈老爷子抱怨:“老头子,你说说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还得遭多少罪!”

  陈老爷子眉头紧皱,不满的看了陈老夫人一眼,没有理会她。

  现在他最该做的,就是套出萧宴曦藏匿私兵的地方,这样他手里就有了王牌,不仅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还能恢复国公府以往的荣耀。

  可是陈欣雨现在傍上了二皇子,又改名换姓,指望不上她了。

  所以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陈欣岫。

  他知道,陈欣岫是对萧宴曦有意思的,可是萧宴曦看不上她。

  所以,这就需要点别的手断了。

  陈老爷子做了决定,给了王铁柱一个眼神。

  王铁柱不怎么想要搭理陈老爷子,上头只交代不要苛待陈家,也没说唯陈家马首是瞻。

  “麻烦官爷帮我办点事。”

  王铁柱刚要发火,一张银票就塞进他手里了。

  王铁柱有些惊讶的将银票打开瞧了瞧,没想到竟然是五十两。

  他当即就有了笑脸:“陈老爷想要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陈老爷子在王铁柱耳边说了什么,王铁柱有些错愕,随即又了然:“放心吧,我这就找人去给你办。”

  等天快黑的时候,正巧路过一个村子。

  青枝绿叶覆盖下的十几座土坯茅草房,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静谧安然。

  小村庄看着人口不多,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放眼望去,犹如一副绝美的风景画,让人心旷神怡。

  王铁柱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大家道:“今日咱们就宿在农户家中,每人三文钱住宿费,管饭!”

  众人听了都有些高兴,一人三文钱也不贵,大家终于不用露宿荒野,而且还有一口热饭吃,这真是太好了。

  王铁柱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着王佳城过来。

  王佳城对王铁柱道:“二叔,他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长朝着王铁柱点头:“官爷,饭菜我们都准备好了,您快请吧!”

  王铁柱环顾身后的队伍一眼,对王佳城道:“你去收钱,然后交给村长。”

  王佳城答应一声,摘下头顶的帽子用来装铜板。

  “哎,陈六姑娘是吧,三文钱。”

  陈欣园正撅着屁股在路边挖野菜,王佳城过来就要钱。

  她诧异的看了陈家人一眼,陈老夫人正巧对上她的目光,随即就没好气的开口:“看我干什么,你不是要跟我们陈家断了关系,从今以后我可不会再给你花一个铜板!”

  陈欣园没吭声,往自己的包袱里摸了三文钱出来。

  陈家的人看见她竟然还有私房钱,一个个的都瞪大眼睛。

  陈大夫人冲过来就要抢陈欣园的包袱:“死丫头,你哪来的钱,肯定是从我这里偷的,既然跟我们断了关系,就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陈欣园连忙躲:“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也有一些嫁妆,虽然不多,最后不也是被你们私吞了!”

  说到这里,陈欣园想起什么来了:“所以,就算陈家把我养大,我娘那些嫁妆也够了,我不会再给你们陈家一文钱,包袱里的钱也是我的,跟你们没有关系!”

  “死丫头,那我就打死你算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陈大夫人还是追不上陈欣园,气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着陈欣园丢了过去。

  附近的陈三夫人和金氏几个脸色一变,这么大的石头,要是砸在陈欣园后脑勺,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快趴下!”

  一旁正在帮着谢繁锦拧草绳的无涯当即就对陈欣园开口。

  陈欣园毫不迟疑,一个弯腰,那块石头就贴着她的头皮过去了。

  陈欣园转头看陈大夫人一脸失望,随即又轻松几分:“您想要我的命,可见我们是没什么情分了,之前我还觉得跟你们断绝关系是我太绝情,如今倒是觉得,理应如此。”

  陈欣园抓起无涯面前的柴刀,当即吃力的割了一片衣角丢给陈大夫人:“割袍断义,从今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虽然割袍断义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但是陈欣园做起来,就觉得有些滑稽。

  陈大夫人气的直喘粗气:“白眼狼,白眼狼……”

  陈欣园笑了一声:“要说白眼狼,我可不如我大姐姐,人家直接改名换姓了,我可是拍马不及。”

  陈大夫人扎了心窝子,一脸灰败的跌坐在地上,没有心思顾及地上都是泥水。

  大家今天就是住在村长家,等一众人进了院子,村长媳妇就热情的招呼:“官爷,官爷快里面请,饭菜都做好了,酒也温好了!”

  官差们进了屋,村长媳妇再看这些流放的人,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你们住去西厢房吧,记得把脚上的泥蹭干净,别弄脏了我的屋子!”

  陈二夫人不满的嘀咕:“什么态度,我们一人掏了三文钱呢,又不是白吃白住。”

  众人蹭了蹭脚上的泥,就进了西厢房,西厢房屋顶都是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地上堆的乱七八糟,柴火杂物什么都有,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陈老夫人老脸一皱:“早知道是这样,我一文钱都不给,还不如住荒郊野岭呢!”

  金氏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我们收拾一下,就住里面吧。”

  好歹能遮风挡雨,屋里也没有外头潮湿,这就算好的了。

  陈二夫人立刻道:“不行,我们要住最里面,你们后进来的,住中间!”

  最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杂物,也不用吃力的收拾,而那些个杂物可都堆在厢房最中间的位置,收拾起来费力气不说,这么多东西你能放哪去,随意挪动,搞不好村长一家还会生气。

  金氏还想说两句,陈家人直接把最里面的位置占了。

  其他人看着那一堆杂物,都有些发愁。

  陈三夫人无奈道:“那我们收拾收拾吧,挤一挤也能行。”ωωω.χΙυΜЬ.Cǒm

  谢繁锦开口:“人太多,挤不下,算了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谢繁锦出了门就去找王铁柱,此时王铁柱正被村长一家热情的招待着。

  众人见了谢繁锦进屋,都有些不大待见。

  村长媳妇不满的开口:“你一个流放的,来我们主屋做什么,真是晦气,赶紧出去,饭菜一会给你们端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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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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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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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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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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