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欣雨还没说出口的借口,直接被谢繁锦给截胡了。

  “谢繁锦,你胡说什么?”陈欣雨气的红了眼睛。

  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伶牙俐齿,她恨不得拔下这贱人的舌头!

  谢繁锦嘴角上扬:“是吗,我胡说的,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污蔑你,为什么陷害你?”

  陈欣雨一时间都没了话,她正不知所措,小六子拎着鞭子就过来了:“怎么回事,前头的路怎么堵了,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走!”

  陈欣雨当即就对小六子哭诉道:“官爷,你要给我做主,谢繁锦她自己摔下山坡,还污蔑我是我推了她!”

  陈欣雨一副柔弱委屈的样子,小六子顿时就有些心疼了。

  他当即摆起了派头:“谢繁锦,你别欺人太甚,赶紧的,给陈大小姐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欣雨看小六子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官爷秉公执法,替小女做主,小女感激不尽!”

  看着陈欣雨那娇柔做作的样子,谢繁锦顿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小六子得意的挺了挺胸脯,手里的鞭子指向谢繁锦:“跟你说话呢你听不明白,让你道歉!”

  就在小六子准备用鞭子抽谢繁锦的时候,萧宴曦直接把人挡在身后:“不要欺人太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小六子有些发怵,但是想起萧宴曦不过一个废太子,他还有成刚撑腰,就没什么怕的了。

  小六子手里的鞭子狠狠地甩在萧宴曦脚下:“我就欺人太甚怎么……”

  话音未落,小六子就看见了谢繁锦手里那根银针,他当即就怂了。

  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多大点事,赶紧走,耽误了行程,大家就连夜赶路吧!”

  说完,他落荒而逃。

  陈欣雨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欺软怕硬,真是高看他了!

  谢繁锦上前两步,手里的银针在陈欣雨眼前晃了晃:“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下一次,可不是两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陈欣雨气的咬牙切齿,七窍生烟,眼睛瞪得老大,可是没有对付谢繁锦的办法。

  “表哥……”

  陈欣雨忘了刚刚萧宴曦对谢繁锦的维护,将希望寄托在萧宴曦身上。

  可是萧宴曦看都没看她一眼,将手里的水袋重新递给谢繁锦:“还喝不喝?”

  陈大夫人气的脸通红,没好气的对陈欣雨道:“不是跟你说了,离她远一点,现在在路上你斗不过她,等安顿下来再说!”

  陈欣雨咬牙,要是等安顿下来,没准萧宴曦就要娶谢繁锦那个贱人过门了!

  她就纳闷了,为什么每次谢繁锦一有事,萧宴曦反应就那么快。

  这次要是没有萧宴曦,谢繁锦早就滚进洪水里,不摔死也淹死了!

  “你可是我亲娘,看见女儿受欺负,不替女儿出头也罢了,竟然还反过来教训我!”

  陈欣雨将所有的火气都对准了陈大夫人,话音落就愤怒的快步走开了。

  陈大夫人捂着胸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女儿养这么大,头一次这样对她这个亲娘,难道她说错了吗?

  后面,小童紧紧跟着无涯,声音压的极低:“公子,刚刚您都看见是那个陈大小姐推了谢姑娘,您怎么没吭声?”

  无涯瞪了小童一眼:“她不也没吃亏吗,多嘴什么。”

  他倒是想吭声,可是萧宴曦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啊,他再马后炮,还有什么用?

  小童挠了挠头,又开始抱怨:“您之前不是说要去京城闯荡吗,干什么又要给他们带路?”

  中州有什么好的,不是洪水就是被冲垮的房屋,要不然就是灾民的尸体,太压抑了。

  无涯随手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去京城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了,那个还是废太子呢。”

  小童有些急:“废太子都被贬为庶人了,咱们跟着他怎么会有出头之日,还不如去京城攀攀关系,找点正事做。”

  无涯扭头将嘴里的草吐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不觉得那个谢姑娘挺有意思吗?”

  小童脸色一变:“您可是有婚约的,您可别乱来!”

  无涯嘁了一声:“老头子没准都被大水淹死了,那这婚事我就能自己做主。”

  小童还想说什么,无涯已经加快脚步追上了谢繁锦。

  “姑娘,你饿不饿,我这里还有一包糕点。”

  无涯说着,将一包桂花糕递给了谢繁锦。

  谢繁锦没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就知道这是上等品,她故作诧异:“你不是灾民?”

  无涯挠了挠头:“当然是了,只是我还有些家底,不至于吃不起饭。”

  他也知道,谢繁锦这一行人都聪明,要是拆穿他,怕是不太好,还不如主动说了。

  萧宴曦忽然开口:“那辛苦你帮忙带路,等出了中州,我们肯定会付给你相应的酬劳。”

  无涯干笑两声:“不用客气,你们给中州受难的百姓施粥,又教给他们生存的技能,我作为中州的本地人,为你们尽点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萧宴曦没再接话,只是目光幽深的盯了无涯片刻。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好不容易刚折回去,正要往南,忽然听见远处似有若无的求救声。

  谢繁锦看了许久之后,才隐约看见两个人影,他们正瘫坐在远处的小山丘上,小山丘四周被洪水包围,就露出一个尖尖,周围的洪水时不时就会拍打在他们的身上,水流再大一点点,肯定就能将他们冲走。琇書蛧

  萧宴曦和冰夷对视一眼,冰夷率先就要去救人。

  这时,小六子扯着嗓子喊:“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谢繁锦指向那个小山丘:“看不见吗,有人被洪水困住了,冰夷去帮忙。”

  小六子想骂人,又想起谢繁锦的厉害,只能去找成刚。

  也不知道成刚说了什么,小六子再没了动静。

  冰夷已经快速朝着小山丘而去,萧宴曦看了谢繁锦一眼,想要去帮忙,又想起谢繁锦不能离开他十米。

  钱远崎犹豫了一下,将背上的妻子放在地上,没等开口,钱夫人就道:“你快去帮忙,我先慢慢走着。”

  钱远崎答应一声,就去追冰夷。

  成刚眼里闪过什么,似有若无的抬了抬手,队伍里好像就少了一个人。

  一行人动作缓慢的走着,谢繁锦忽然打了个喷嚏,她眼皮跳了跳,环顾四周,随手抹了一张符塞进萧宴曦怀里。

  萧宴曦脸色难看,还以为谢繁锦在吃他的豆腐,当他看见那抹黄色之后,脸色才缓了缓。

  结果,谢繁锦从他怀里抽回手的时候,果真摸了他一把。

  嗯,要是不隔着衣服,那手感肯定更好。

  萧宴曦黑了脸色,还没等开口,忽然一支冷箭飞过来,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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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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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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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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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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