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括,字信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双手举起来解释:
“媳妇儿,你也知道,承恩公府想要在作坊插一脚。
我今天下值便被承恩公的人请去。
我以为他是一个正经老头,岂料他的人将我请到了抱月楼!”
“当然,我谨记媳妇儿教诲,从来不敢沾花惹草!
这不,发现地儿不对,我转身就走。
岂料一小厮猝不及防的朝我怀中摔来!”
“我想着是男人,便没有让开,那小厮抬起头来,我才发现是个女娇娥!”
说到这里,李括也很气愤啊!
毁我清白,毁我清静,毁我家和!
“我赶紧将之推开,转身便回家!
就是这样,骗媳妇儿我是猪,我是狗,我是人见人打的小老鼠!”
月苗忍不住用帕子掩唇轻笑。
李括长舒一口气,讨好的上前。
月苗笑意盈盈的抬手点住李括的脑袋,将之推远一些。
“我不是不允许你三妻四妾,借用我大嫂的一句话,是你自己承诺过的,非我善妒。
君子之言,信而有征。”
她喜欢李括不错,但是她不觉得喜欢就一定要终成眷属。
遗憾未尝不是一种美。
她曾经认命了的。
是她娘,是后来的静王府主动递了橄榄枝,才有今天。
“还有,我不喜欢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若是世子想要纳妾,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干净姑娘。
我怕被不知不觉的传了脏病!”
倒不是舍不得你!
“日后有喜欢的清白姑娘,你跟我说,我必定抬着聘礼上门替夫纳妾。”
她说的直白,最后甚至有些循循善诱,但是李括却很警醒,且不上当。
岳母大人要求自己儿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难道对女婿就宽容了?
不!
只会更严厉!
他敢肯定,他今天纳妾,明天月苗就会跟他和离。
他可知道,至今为止,自家媳妇儿的私账和礼亲王府的账都分的清清楚楚。
俗话说,不给男人花钱的媳妇儿,不是爱你的媳妇儿。
他才不要让他好不容易抱到怀中的姑娘丢下他跑了!
洗澡换衣,便闹着月苗哄他:“媳妇儿,你变了!”
月苗拍着他不老实的手:“不要乱动。”
“以前有女娘给我掷帕子,媳妇儿都会生气的,你今天没生气。”他的手悄咪咪的摸到月槐宽松家居服的系带。
“不准媳妇儿不要我。”
月苗推着他在自己胸口乱蹭的大脑袋,实在受不了,又想笑又想气。
她记得以前这个男人一派高高在上的样子,赏她一个贵妾都觉得是他是看得起她。
成婚之后,就变了。
黏人精。
不一会儿,两人滚作一团。
餍足之后,李括才恢复正常,继续跟月苗讨论作坊的事情。
月苗脸上还有红晕,脑袋晕乎乎的,只听见李括在她耳边叽里呱啦,不一会儿,新作坊在哪里,怎么建,建多大,什么人去负责,李括都拿出了框架。
月苗不得不佩服。
男人,果然是床上床下两个脑子。
……
云朵朵给刘承朝去了一份信。
京城的这边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太多的心,她可以去帮刘承朝。
又缝沐休,云朵朵和李括敲定了新作坊的相关事情,便由李括出面操持作坊。
十月二十六,是秀秀和伍采能成亲的日子。
两边亲眷很少,加上伍采能的同僚,凑了五桌人。
承恩公府那边没有来人,只有几个叔伯送了礼。
倒是宫中的皇后娘娘赐了七彩宝石对簪,给喜宴增添不少隆重。
云朵朵的礼物没有什么稀奇。
只作为娘家人,陪嫁了二十万两白银。
这让来参宴的人都羡慕不已。
这刘夫人好有钱啊!
有钱到让张宏深都对云朵朵动了心思。
张府内。
张宏深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浑身湿透的柳娘瑟瑟发抖的跪在院子中吹冷风。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需要穿厚衣服。
饶是冻的嘴唇发紫,瑟瑟发抖,柳娘还是一口不提。
张宏深闭着眼睛缓缓睁开:“她隔房的侄女二嫁,她陪了二十万两白银。
手指头漏一点灰,都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送你到她身边享福。
她对自己人,向来大方。”
“你~这,这~小人!”柳娘被冻得一句话都不完整。
她知道的她都说了,都说完了!
“你说你跟她都不是此世之魂,都来自中国,都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张宏深停止了晃动躺椅,缓缓的从摇椅上支起了身子,静静地盯着柳娘:“那,她会的,你怎么可能不会?你们不是学一样的东西?”琇書網
柳娘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又是毫无所获的一天。
张四将人带下去,不会让人死了。
韦氏给张宏深端来了燕窝粥:“夫君,我瞧她疯了,在胡说八道。”
张宏深静静地喝粥。
他信柳娘所言。
韦氏:“要不,让阿正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撬开此妇的嘴。”
张宏深摇摇头。
他神色不是很好,少见的有些愁绪。
“夫君不会是真信了柳娘所言,认为刘夫人是夺舍的魂魄,来自高等文明?”
韦氏觉得柳娘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那什么车子比马跑得快,人还能飞到月亮上的世界,仿佛是志怪话本里的事情。”
韦氏嘲笑不已。
“倘若活在那个人人平等,人人都能读书学习的年代,人人都有机会成才,那为什么柳娘无才?
妾身可不认为此妇在藏拙。
她之前是个穷秀才的外室,后来秀才死了,被卖给了人牙子。
从暗窑子逃出来,做过浆洗的妇人,再之后依仗城西那六十老汉,在京城立足。”
一生可谓悲凉又肮脏。”
“倘若她真的来自那神仙一样的世界,又接受过平等的教育,怎么这么蠢?”
瞧那刘夫人,句句话挖坑,鬼精鬼精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愿意,韦氏并不想在自家夫君面前提云朵朵。
张宏深将吃完的燕窝粥放到了丫鬟手中的托盘中。
韦氏立马掏出了帕子给张宏深擦嘴巴。
张宏深起身,握着韦氏的手,将人牵到了书房。
他不似韦氏,他相信柳娘说的七成话。
得知云朵朵来自那样一个世界,想到云朵朵现在所作所为,他心中只余忌惮。
他以为牛氏是重生。
却原来是魂魄夺舍。
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魂魄,夺舍了牛氏的身体。
老天既然让他重生了,又何必要让异世的灵魂夺舍了牛氏的身体!
冤孽!
书房中。
张宏深深深的给韦氏鞠了一躬,吓了韦氏一大跳。
直起身子之后,张宏深直言:“不管柳娘怎么说,只说现在。
夫人,二兄丧妻多年,不知道刘氏妇,她可能看上眼?”
韦氏揪着的心缓缓的放平。
她就怕听到张宏深说:夫人,我想重新迎回牛氏。
好在,不是。
韦氏一瞬间就明白夫君想要跟刘夫人修好的意图,她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若能不计前嫌,一起赚钱自然好。”
“听闻她家幺女,最近在相看人家。”
“她重视儿女。儿女才是她的软肋。”
“不仅这个女儿,还有他在府城读书的长子。”
“随便拿捏住哪一个,对咱们都是百利。”
张宏深微笑:就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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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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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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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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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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