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牛赵氏大声反对,“牛壮好不容易回来,怎可再出去吃苦!
况且,他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咒他!”
“合着二堂嫂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让你给占尽了!”
“这这这……”牛赵氏摊着手看向了云朵朵,“婵娘便是归家,虚岁都二十一了,给人当填房,倒不如跟牛壮好好过日子,他两有情!”
“牛壮背叛了魏婵!”
这是事实!
“有钱人家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倒也没有听说哪家郎君要纳妾,正妻就要和离的离奇事情!
何况牛壮是特殊情况,他以为婵娘嫁给了旁人,这才娶妻生子的!
总不能让牛壮为婵娘守一辈子!”
牛赵氏觉得自己想的没问题。
“人家不敢和离,是因为娘家不支持。魏婵和离,刘氏支持。
至于你说的这么特殊情况,归咎成一句话,便是两人有缘无分!”
“你!”牛赵氏看着云朵朵木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气的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早说朵朵不会帮牛壮的。”
“这事儿,便是我二姐来了,也是这个结果。”云朵朵看向了牛老大,“大伯,此事我能做主,请魏婵过来,我问一问她的想法。”
她争取到的结果,不一定是魏婵想要的。
魏婵来的时候,身上背着包袱。
云朵朵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这些天,她大概是最难受,心最死的那个人。
牛赵氏一见她身上背着包袱,便又从座位上起身,难过的看向了魏婵:“婵娘,何至于!”
魏婵上前跪地,给刘老大夫妻叩头,给牛赵氏叩头:“既然牛哥已经成家立业,婵娘自不能空占嫂子的正妻之位。”
牛壮看着跪在他旁边的魏婵,喉咙滚动,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既如此,今夜团圆夜,便不打扰大伯一家团圆。”云朵朵起身,对着牛老大夫妇行礼,带着魏婵朝外走去。
牛赵氏拉着魏婵的衣袖:“婵娘,你跟牛壮那么多年情分,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魏婵推开了牛赵氏的手,跟上云朵朵的脚步。
听着魏婵脚步声渐行渐远,牛壮终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上了魏婵,拦在了魏婵的面前。
“魏妹妹!”
一声轻呼,充满了当年多少期待和用心。
魏婵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少年,不,如今他已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别人的男人。
“你别哭,我,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真的不知道!
魏妹妹……”
魏婵打断了牛壮的话,行了一礼:“珍重。”
牛壮如被雷劈,眼睁睁的看着魏婵从他面前走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再回神,却又见彭氏抱着孩子,双眸含泪的看着自己。
牛壮顿时觉得头很疼很疼,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再醒来,彭氏成了牛氏妇,再没人提魏婵一句。
像是梦一样,仿佛他回到家之后,做了一个虚假又真实的梦,梦到他的魏妹妹嫁给他,等了他三年。
他又不敢开口问,怕彭氏落泪。
就这样,他渐渐开始适应回牛家的生活。
……
那边,云朵朵带着魏婵回了神庙镇,刘玉娥知道魏婵遇上了这种事情,只恨自己当初没有狠心拆散魏婵和牛壮。
刘婆子脸色也不好。
母女两人围在一起,一个骂牛壮,一个要给魏婵找对象。
云朵朵将事情交给了刘婆子之后,便回柳居处理工作事宜。
每天工作到十点,雷打不动。
今天刚下班,尚在座椅上伸懒腰,花明便急匆匆的进门:“夫人,村里出事了。”
云朵朵放下了胳膊:“什么事情?”
“说是老太爷毒杀了刘狗才,还是何衙役通知人来吱一声的。”
“怎么可能!”云朵朵觉得可笑。
刘承跃考上了童生,明年就计划应试秀才。
而刘二福也计划明年考童生。
生活这么有盼头,他怎么会杀人!
就算是杀人,他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杀人!
她起身朝外走去,外面柳岸已经给云朵朵备好了驴车。wWW.ΧìǔΜЬ.CǒΜ
“娘那边暂且瞒着。”
柳岸称是,花明跟云朵朵一起上了驴车。
今夜镇上热闹,驴车行路很慢。
花明掀了一下帘子,皱眉道:“这么多人,跟以前的县城一样热闹,要说我,这神庙镇改成神庙县算了。”
十三香作坊也好,刘氏集体作坊也罢,他们的存在和扩大,吸引了大批人聚集在此。
小小神庙镇渐渐城市化。
热闹繁华。
好在马车四角挂着刘氏和刘家双重图腾的灯笼,这两种图腾在神庙镇三岁小儿都知。
故而,行人纷纷让路。
车虽慢,但在前行。
花明无奈放下帘子的一瞬间,云朵朵抬手接过了帘子,眼神直直的看向了远处。
但瞧一处灯笼下,李括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月苗,趁着月苗接过灯笼打量的垂头瞬间,抬手将一支流苏金钗插入了月苗的发饰中间。
惊的月苗猛地抬头。
华灯繁华迷人眼,不及月下美人靥。
年十七的月苗,人称神庙镇第一美人。
至于李括,知道他身份的人,从来不敢拆穿他的身份。
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只道他是李公子。
他以李公子的名义,跟刘家,阚家等几家的少年玩在了一处。
云朵朵气的丢下了帘子。
她虽然一直都想成全月苗,但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花要被人莲花带盆端走,还是很心塞。
自两年前一场关于李括‘天命所归’意欲以河县为基,利用淮河水路,自立为王反叛入京的惊天大瓜掀起又覆灭后,京城静王府便一纸修书到了她的案上,并附上一则聘礼礼单。
云朵朵又来来回回跟静王妃通了几次信之后,在刘家出孝之际,给月苗和李括简单的办了一场定亲宴。
两人婚期,云朵朵推到了来年开春。
想到了月苗,云朵朵不由想到了牛甜甜。
牛甜甜比月苗还大一岁,但她不想嫁人,成天在女学不是看书就是写字,整个人沉默又安静。
偏她又是浓颜系美人,便是坐在那儿都是一副绝美的画儿。
提亲的几乎踏破了门槛。
她按了按眉心,驴车出了小镇街道之后,明显快了起来。
至刘家村的时候,云朵朵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何衙役一行人。
刘家村对面的良田,早就被开发成了作坊。
得益于作坊的扩张,提供了更多的就业岗位,解决了剩余劳动力问题,提高了村民的家庭收入。
不仅西本刘家家户户青砖房,就连隔壁新东刘和李氏绝大部分都竖起了青砖房。
刘家村现在俨然变成了新农村。
何衙役见到云朵朵车驾主动上前问安,云朵朵下车给何衙役见礼:“好久不见。”
“夫人事忙。”不等云朵朵主动问,何衙役便开口:“死者家属报案,说老太爷投毒杀人。
今日已晚,老太爷屋前留了人,待到明日要请老太爷进衙门一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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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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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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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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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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