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骑着车子出了门,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吃了晚饭在门口纳凉。
三五个人凑到一堆就是在谈论宁嘉和秦鸣的事情,焦点无非就是宁嘉和秦鸣两个人到底睡了没睡。
甚至有些人都在可怜厉尧,说宁嘉给厉尧戴了绿帽子,这厉尧竟然还拿宁嘉当个宝贝。
一路上过来,宁嘉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尽管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到这种难听的闲话,还是忍不住动怒。
如果不是因为要急着去黑市上,她肯定跳下来挨个把这一帮嚼舌头根子的老东西们骂个遍。
“你好吧?”厉尧担心她。
“好,好得很!”宁嘉气鼓鼓地说道,“这帮人太可恨了,一天不议论别人,他们就憋的难受。你瞧这才几天?这风言风语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舌头在别人的嘴里长着,想让人闭嘴除非澄清这件事。不过,要澄清,不容易。”厉尧已经想过了。
宁嘉没有吭声。
“这流言传得这么凶,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引导。”厉尧注意到,这流言比以往都传播得肆无忌惮。
“有道理。”宁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秦鸣,“肯定是他干的!等着,回头我得收拾他,无论如何也得替自己出了这口气!”
出了村口往镇上骑,大约一小时,就来到了以往的黑市。
这个地方隐蔽,人少,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稍大规模的贸易市场。以前还会有人来抓投机倒把的人,伴随着农贸市场的放开,几乎是没什么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公社的人来抓了。
“人少了很多啊,但是,还是有人来的。”宁嘉惊奇地发现,这里已经不买卖那些粮食和农副产品了。
这里的人竟然开始买卖古董了。
村里人不知道这是古董,只当是家里有些年头的破盘子破碗,有人高价收,他们就搜罗了过来卖。
“走,进去找找吧。”m.χIùmЬ.CǒM
“好。”
天黑,厉尧怕宁嘉跌跟头,大手紧紧牵着她的手,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
也是幸运,宁嘉眼尖的发现楚松柏竟然来了,并且手里拿着个盘子,正在跟人讨价还价。
两人急忙走了过去。
到跟前的时候,楚松柏刚好成交了,从兜里掏出钱来,正在付钱。
“好久不见了,楚松柏。”
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楚松柏一回头,竟然看见是宁嘉和厉尧两口子过来了。
“哎呦,是你们!没想到啊,怎么?有好东西要出手了?”楚松柏一开口就谈生意。
宁嘉感觉,他跟去年不太一样了。
他不仅仅是衣服变得更加光鲜了,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竟然有点做生意的大老板的感觉了。
“好东西我倒是没有。但是,有一桩好生意,你要不要听听?”宁嘉也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
“好啊。那我得听听。”
“换个地方吧。”厉尧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树下,“那边吧,安静一些。”
“好!”
三个人离市场稍微远了一些,楚松柏就迫不及待地问宁嘉:“你说的好生意是什么生意?咱们得先说清楚了啊,我现在主要是做古董生意,来钱快一些。如果你的生意赚钱多,咱们就继续合作。如果少的话,我可能就不插手了。”
去年倒腾了不少趟东西,虽然有赚,但是不是很多。
看着其他人都倒腾古董卖到港城那边,一个就赚个几千块,甚至有人一出手能赚个几万块,他就琢磨干这个了。
“行啊,我这生意绝对安全,还是正经生意,不比你倒卖古董好?你干这生意有危险吧?”宁嘉笑着说道。
楚松柏不由点头。
宁嘉说得这话没错,这年头想赚大钱就得冒大风险。
有人在海关倒腾电视机的,有人往港城卖古董的,还有在换外汇……这些生意来钱是快,但是风险很高啊。
一不小心被逮住了,抓进去就给判了。
少说几年,多说是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几年。
他也在劝说自己,再干几单大的,收上点好东西来出手,赚到一笔钱他就收手不干这个了,换个安全的生意做做。
“行啊,你说吧!我听着!如果合适,咱们合作。”楚松柏痛快答应。
“大棚蔬菜你听说过吗?”宁嘉先问了他一句。
“没有。”楚松柏摇头。
“这么给你解释吧。今年年初大队里让每家每户开垦一块自留地。我和我嫂子一家一共搞了一亩四分地,然后盖了塑料大棚种蔬菜。在蔬菜还没有大量上市之前,我的蔬菜已经成熟了。就靠着赚差价,我就能发财。”
宁嘉说得很快,楚松柏没太听明白。
“什么塑料大棚?”
“你不用管这些。我就这么跟你说,现在市场上的黄瓜还没有上市对吧?往年黄瓜是七分钱一斤。我已经种出了黄瓜,现在卖两毛一斤给镇上的国营饭店。”
她这么说,楚松柏立刻就听懂了。
到底是生意人,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赚钱原理,物以稀为贵,她就是在这东西大量上市之前,先卖出去了。
这就能赚到钱了。
“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每年冬天,家家户户除了冬储菜就没有别的可吃的。但是,以后不是问题了。我能种出反季菜,把那些冬天无法生长的蔬菜都种出来上市,你说这价格不是由着咱们说了算?”
听到反季菜的时候,楚松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没错。
大冬天白菜萝卜都啃烦的时候,如果有别的菜上市,那肯定买的人多啊!
这生意真是不错!
楚松柏心里暗暗算了算,他能够把这大棚菜给卖到全市人民的手里头去。
并且,这蔬菜是消耗品,你今天吃了菜,你明天还得吃菜。
周而复始,循环起来,钱就像是流水一样地进来了。
“行!”楚松柏立刻答应合作,但是他也提出来了质疑,“一亩四分地就算是你想多种植蔬菜也种不了,形不成规模,就难以量产。”
宁嘉嘴角一弯:“这个不是问题!我能解决,并且已经解决好了!”
“那太好了。你需要我做什么?”楚松柏问她。
“我需要你的投资。”宁嘉掰了掰手指头简单算了一下,“一块地投资一百块就可以!我大约能拿到十来块地,甚至是更多。你投资一千块或者是一千五百块。”
这个数字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在来黑市之前,宁嘉还有点担心这数字太大,不知道楚松柏愿不愿意出。
现在看他在做古董生意,她就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我给你两千!”楚松柏就是有这个魄力,他自认为自己看人准,并且也有头脑和眼光,出手还大方,“你投资去吧!”
“好。”他敢投,宁嘉就敢接,“回款周期是半年。宁嘉说道,冬天的时候菜就可以上市了。那个时候你还需要负责销售!”
“没问题。”
“至于分成问题,那我就公平一些,除去成本,营利得来的收入我和你一人一半。”宁嘉说道。
这一点楚松柏非常赞同:“太好了。不过,我负责销售的话,那钱可都在我的手里,你就不怕我卷了钱不给你了?或者是偷偷藏起一部分款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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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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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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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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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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