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说的药原来是尿!”
厉尧生怕宁嘉直接给老太太灌了尿,脸色都白了:“宁嘉,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啊,这就是药,有奇效的!不信,咱们试试看,尿到病除!”宁嘉冲厉尧眨眨眼,示意他不用着急,她有分寸。
许老太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怪不得闻起来尿骚味十足呢,原来它就是尿!
宁嘉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出来,她生怕宁嘉真的给她灌尿,吓得她嗷得一嗓子就嚎了出来,腾地就坐直了身子。
她这一动弹不要紧,宁嘉手里的碗被她给碰了一下,尿洒了大半碗出来,刚好就有那么点尿落进了许老太的嘴巴里。
“啊!!”她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来到炕边沿上,张口就呕~呕~地吐了起来,差点把昨晚上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水!快给妈点水喝一喝。”林晓曦帮她拍着后背,顺带问厉川要水喝。
厉川半刻都不敢耽误,急忙倒了一搪瓷缸子热水递给了林晓曦。
“妈,快!快喝水漱漱口!”
许老太张口就喝了林晓曦递过来的水,滚烫的水进了嘴里没有一秒钟,噗——全被她给喷了出来。
“烫,烫死了!”
厉尧见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里用瓢舀来了半瓢冷水。
许老太漱完口,这才感觉好一些。
“妈,您好点了没有?”林晓曦开口问道。
许老太心里生着闷气,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并不敢拿眼睛去瞧宁嘉和安叶这两位“活祖宗”。
“五嫂,六嫂!你们两个人也太过分了,竟然给妈喝尿!你们……这话传出去,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够把你们两个人给淹死了!”厉川愤愤不平地说道。
“过分了,是有点过分了。”厉旭觑着媳妇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劝说,“媳妇,这到底是咱妈,就是治病也不能乱来吧。”
“马后炮是吧?”安叶瞪了他一眼,“刚才你怎么不说?”
“刚才……我那不是也担心吗?对吧,厉尧。”
厉旭不想跟媳妇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怕再聊今晚上都上不了媳妇的床了,于是,顺嘴一抛,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厉尧。
厉尧嘴角动了动:“幸好,妈没事。”
“六哥!”厉川看出了苗头,他觉得六哥比五哥似乎更加惯着媳妇,“六嫂给妈喝的可是尿啊!是尿!尿!”
许老太正膈应这事儿呢,听见老七不停重复,心里烦得慌:“我知道是尿,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厉川:“我这不是提醒您,我这是提醒大哥呢!六嫂这也太过分了,六哥都不管管的啊!”
提起管宁嘉这件事,许老太噤了声。
没错,这个女人是该管一管。
厉尧头疼,嘶~地吸了口冷气,目光望向了宁嘉。
“嘘~”宁嘉不让他开口说话,直接问,“你就说这药管不管用吧?你们都没办法,我一下就让妈醒过来了,而且是活蹦乱跳的!看,这多好!”
“那是尿!”厉川再次提醒。
宁嘉翻了她一个白眼:“什么尿?中医上讲这叫人中白,可以入药的。你懂不懂啊!何况,这还是正儿八经的童子尿呢!你平时不喝中药啊?”
“算了,别跟他说了,说了他也不懂。”安叶趁机补刀,“要是他懂,他也不能一直尿啊尿的说个没完。”
厉川:“……”
许老太心里头苦啊。
这哪里是尿救了她?这分明就是尿给她恶心坏了!
她根本就没病啊!
但,这话却不能说出口去!
“再说了,这尿也不是我让妈喝的,这不是刚到嘴边,她就醒了吗?要说嘴里头喝进去的那点,那可只能赖她自己了!你们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对!好心把妈救醒了,你们你这么甩脸色给我们看!什么人啊!”安叶附和。
许老太听得脑袋要炸,她是一刻都不想看着两个人了。琇書網
“走吧,都走吧!”她抬了抬手,“回去吧,都别在这儿杵着了。”
“行,既然您醒了,那我们就走了。”安叶倒是利索,说走抓着厉旭的胳膊就走,“顺带说一句,晚饭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妈,今天您生病了,我不想惹您心情不好。等哪天您心情好了,咱们继续谈分家的事情。”宁嘉也甩下一句话,拽着厉尧就离开了。
从屋里出来后,宁嘉压低了声音跟厉尧说话。
“老太太没有昏倒,不过是用这种办法故意吓唬我们的。童子尿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可真不是给她喝的。”
这事儿她得给厉尧解释解释,免得厉尧对她生出了意见。
“嗯,我看得明白。”刚才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是一清二楚的。
这些年来,老太太的作法是越来越古怪了。
尤其是父亲走了之后,这个家变成了母亲的一言堂,直到宁嘉和安叶的到来,似乎改变了眼前的局面。
“还是你聪明,奖励一个。”趁着四下无人,宁嘉踮起脚尖来,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吻。
厉尧摸着嘴唇,浅浅笑开:“没够。再来一次。”
宁嘉冲他一笑,眼神里带了钩:“晚上再说。”
回了屋里,宁嘉便指挥厉尧把从娘家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今晚,她要自做饭吃,并且要正大光明的做晚饭。
谁愿意说,让谁说去吧。
……
对面屋。
白金凤正借着落日最后的微光缝衣服,招弟从外面钻了进来,小声地对她说道:“奶奶和五婶婶、六婶婶吵架了,然后晕倒了,后来又醒来了。”
北屋里的动静闹腾的不小,白金凤在自己的屋里都能听见。
不过,她不想去看。
被老太太扇过来的脸还在隐隐作痛,丈夫的话也狠狠伤了她的心,这会儿她是能躲就躲了。
可她还是想要知道那个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派“小耳朵”招弟在院子里偷偷地听一听。
“晕倒又醒了?”白金凤很吃惊。
这老五和老六媳妇可真是厉害,竟然把老太太给气晕了。
招弟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六婶婶专门找了厉害的药给奶奶喝醒了。”
“什么厉害的药?”
“什么人中白,童子尿…妈,那是什么啊?”招弟眨巴着眼睛问道。
白金凤乐得哈哈大笑,憋在心头的那口恶气,此刻似乎消散殆尽:“那就是尿啊!”
老六媳妇真厉害,竟然灌了老太太尿!
她是真真佩服!
如果自己也有这胆量和魄力,眼下过的就不是这种窝囊的日子了。
招弟瞪大了眼睛,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尿……还能喝?”
“当然不能了。你可别乱来啊。”白金凤叮嘱道。
“哦。”
太阳最后一缕阳光沉没在了地平线,夜晚重新降临了,白金凤放下了针线,整理了一下衣服从炕上下来了。
她把衣服放进了柜子里,犹豫了一下,把柜子里的那小半袋棉花拿了出来。
白金凤牵住了招弟的小手:“走,跟妈去一趟你六婶婶的屋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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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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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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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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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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