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陈老夫人又道,“老二媳妇,接下来你也帮着你大嫂管管家吧。就当是帮我老婆子的忙了。”
“是,母亲。”
“……”陈大太太听了这话,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老太太这个时候宣布让二太太一起管家,这跟直接夺了她的管家权有何区别?
大房的四个字和五公子都恨恨地看着姜沉鱼。
不过,姜沉鱼在陈老夫人宣布完决定之后,就非常适时的“晕”了过去。
没给任何人哔哔赖赖的机会。
陈老夫人看着满屋子的儿孙,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一句话便让他们都走了。
陈大爷好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碍于母亲脸色不佳,便不敢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妻儿便匆忙离开了。
陈二太太也领着儿女向陈老夫人行礼退下。
他们走后,柳大夫又匆忙的进了府。
不过,柳大夫到时,姜沉鱼便“醒”了。
柳大夫一把脉就知道,姜沉鱼是吃了该吃的东西,差点就送了小命。
而听房妈妈描绘了当时的情况,柳大夫更是忍不住感慨,“出手救治的这大夫真是果决啊,但凡下针用药再慢一些,你家表姑娘都不是如今的情况了。”
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遇到那样的情况下,下针能够如此的果决,那定是一位神医。
“老夫人,虽然表姑娘及时得到了救治,但她身子本来就弱,这下子更是要伤根本了。往后得好生看护才行。”
姜沉鱼虚弱无力的握着陈老夫人的手,泪眼汪汪的,也不说话。
陈老夫人见状,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的外孙女,她的小鱼儿啊!
她可怜的霜姐儿就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她以为将孩子从永宁侯府接回来,便能护她一世安宁。
可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接二连三的出事,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鱼儿又会再度出事。
“小鱼儿,是外祖母对不起你,是外祖母没有保护好你啊。”
“不是的,外祖母,很好。”
姜沉鱼喉咙还有些难受,说话也简短了些。
可见她这副模样还在安慰自己,陈老夫人更加忍不住泪流满面。
柳大夫也不好在这里多留,很快就随着房妈妈出去开方子了。
上次还说,这陈家表姑娘风寒咳嗽好了之后就要开始调理身子,可是以她如今的情况,她还得再吃一段时间的药,养护她的身子,才能调理其他的。
柳大夫都忍不住想,这小小的姑娘,真是命运多舛,多灾多难。
出了永安堂,柳大夫又忍不住赞叹道,“这姜姑娘多亏是遇到了神医,老夫上次也见到了一位神医。可惜那个神医不愿意收徒。”
房妈妈虽没说话,却也觉得,那薛老夫人带来的那位沈大夫,一定是个神医。
……
姜沉鱼又被陈老夫人留在永安堂养病。
她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恨不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贴身看护着这个外孙女。
姜沉鱼却很心疼,“外祖母,小鱼儿没事的。您这样熬着,若是熬坏了身子,小鱼儿上哪里再找一个,如此疼爱我的外祖母啊?”
陈老夫人不为所动。
姜沉鱼只好使出杀手锏:“外祖母若执意如此,我便搬回积雪堂去,或者我回那个吃人的侯府去。”
陈老夫人这才不再时时刻刻守着她。
不过,姜沉鱼并没有放松下来。
虽然这一次性收拾了一大批人,但剩下的那些人未必就干净。
比如,永安堂里的吴婆子,就没有被牵涉其中。
陈大太太院子里那些跟吴婆子过从甚密的粗使丫鬟,反倒也没有被牵扯进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但姜沉鱼始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觉得,黑暗中那只眼睛,始终还在盯着她。
……
陈府一下子发卖出去十几二十个下人,还有拖家带口的,加起来起码三十个。
这个动静闹得,不可谓不大。
陈州地界就这么大,有些脸面的人家也就这么些。
消息,都是互通的。
“母亲,您说陈府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听说好像是那些下人居然能连起手来倒卖主子家库房的财物,这些下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人说陈家这是要没落了,养不起这么多人了,才找的借口,将下人都给发卖出去呢。”
薛夫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了一嘴,便来找薛老夫人说。
薛老夫当日亲眼见到姜沉鱼差点没了小命的情景,知道这是陈老夫人在清理家里的下人,为她的外孙女报仇呢。
“这件事你听听就行了,千万别掺和进去,也别去其他地方乱说。陈老夫人身上可是有三品的诰命的,她老夫人做事向来是很有原则。”
“他能如此处置这些人,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那你之前还说想给三哥说亲的?”薛夫人不是很确定。
薛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呢?你没看见那陈老夫人如此在意她的外孙女么?她还有两个当官的舅舅呢。”
“你别觉得你男人如今当了个太守,就多么的了不起,你眼光放长远点,他们陈家可是从上京城来的。”
“陈家大爷虽然如今只是个司马,可二爷还在外头呢,他们早晚是要回去的。何况,姜姑娘的父亲是永宁侯。”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打算让你儿子一辈子窝在这陈州,在这陈州地界,就算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像陈老夫人的外孙女、姜姑娘这么好的。”
薛老夫人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薛夫人当下就蔫儿了。
当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那陈家的外孙女,是个病秧子呢。
三天两头的病着,身子这么差,将来能替薛家传宗接代嘛?
不过,当着婆婆的面,她也不敢多说,否则,又少不了一顿家法。
薛老夫人看着这个儿媳也是头疼。
她哪里都好,就是眼皮子太浅了些,永远都只能看见自己跟前的这鸡毛蒜皮大点的地方。
当时劝她别再给她男人纳妾,她还说怕别人说她善妒,可真的纳妾了,生了那么些孩子,她又镇不住姨娘和庶子庶女,还天天的给自己找气受。
“总之,三哥儿的婚事你别管了,陈家那边,我会亲自去跟陈老夫人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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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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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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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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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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