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太太在屋里听见了声音,这才急急忙忙的奔出来。
陈老夫人没看她,催着房妈妈去叫人。
“母亲,静婉那丫头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若是她有哪里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吩咐一声,儿媳去教训她便是了,怎么能劳得您老夫人动怒呢?”
闻言。
陈老夫人沉沉看了她一眼:“你就在边上看着,莫要以后说我老婆子偏了心眼,只疼爱外孙女,不疼亲孙女。”
陈二太太心里头一“咯噔”,心都凉了半截。
老夫人虽没有拍桌子骂人,可以她的教养,这般的遣词已经是动怒了。
她“扑通”给陈老夫人跪了下来,“老夫人,婉姐儿向来就是把小鱼儿当亲姐妹一般看的,她绝不可能伤害小鱼儿啊!”
“只是叫她来问问情况,你若乐意跪,那就跪着。”
这回,陈老夫人是一点没有留情面的。
陈二太太便老老实实的跪着。
屋里。
姜沉鱼缓缓的醒了。
方才就这么睡了片刻,她便觉得身子好多了。
连喉咙里的疼都轻了几分。
绿衣见状连忙要胡呼唤人,被姜沉鱼一个眼神制住了。
“水。”
绿衣连忙给她倒了水。
姜沉鱼喝完,便觉得自己好多了,掀了被子下床。
“姑娘,使不得。”绿衣按住她,“您刚落水,寒气都没退呢,又发着热,怎么能下地着凉?”
之前姜沉鱼都是在陈老夫人这里养着的,绿衣还是习惯叫她姑娘。
“屋里,有地龙。”姜沉鱼缓慢的说着,踩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冷的。
绿衣被她说的无法反驳。
只好轻声的问:“姑娘想做什么?”
姜沉鱼淡淡一笑,“我想知道,是谁害我。”
绿衣无奈,给她搬来了一张椅子。
又搬来了被子,让她坐在门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三姑娘陈静婉就被房妈妈带了进来,眼眶红着,显然是哭过了的。
一进屋又瞧见自己的母亲也跪着,三姑娘“嗷”一嗓子,就跪倒在陈老夫人跟前了。
“祖母,静婉真的没有害小鱼儿啊。……”
陈二太太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陈老夫人没看她们母女,只问房妈妈是什么情况。
房妈妈便屈膝行了礼,低声说了一下情况。
方才她奉命去寻三姑娘,可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只看见房妈妈,都还什么都没问呢,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什么都交代了。
陈老夫人听房妈妈这么说,便才看向了陈静婉,“我给你个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如跟你无关,祖母自是不会怪你。”
三姑娘掏出帕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便将今天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
“祖母,是四哥,是大房的四哥哥,他说如今池子解冻了,定是会有鱼的。”
“他还说,冬日里吃了那么久的冻肉冻菜,大家的舌头都吃麻木了,我们若是能捞出一尾大鱼,晚上让厨房加菜,祖父祖母肯定会高兴的。”
所以她才一大早去寻的小鱼儿,想着说她们两个一起的话,祖父祖母不会怪罪她,捞鱼加了菜,还能奖赏一二。
她瞧上祖母上的那个碧玺手串好久了,但是一直想不到什么名目跟祖母要,又怕直接跟祖母要会让祖母骂她贪心。
便想借这个机会,哪里知道会闯这么大的祸。
说完,她又抽抽噎噎的哭着说,“祖母我真的错了,可我没有推小鱼儿落水,真的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陈老夫人气得不行,“平日里我是缺你们吃、少你们穿,还是没给你们东西用了?!一串手串罢了,你开口便是,祖母是舍不得给你么?”
竟为了这样的小事,害得小鱼儿差点没了小命!
三姑娘委屈的扁着嘴,要哭不敢哭,可怜巴巴地望着陈二太太。
“你……”陈二太太也是眼前一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还跟婉姐儿有关系,还是这么蠢的理由,她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五岁啊。
屋里的姜沉鱼看着哭成那样的陈静婉,有些
前世她没什么朋友,无论是在陈家,还是回了上京城。
只有静婉,在她回了京城之后还肯给她写信。
在她难过的时候写信来安慰她。
甚至在她被陷害做妾的时候,也只有静婉来信,说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也相信,静婉不会害她。
但当时静婉就在她身边,不是她还有谁呢?
“既然你说你没有推小鱼儿,当时就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她又是如何落水的?”陈老夫人问道。
三姑娘看着陈老夫人,又看看陈二太太,似乎是在犹豫着能不能说。
“说!”
陈老夫人厉声呵斥一声,三姑娘吓得魂都要飞了。
陈二太太也是吓了一跳,“快说呀,婉姐儿,你没害小鱼儿,你为什么不说?”
“可,可是他不可能推……”
“当时我要跟小鱼儿换手炉,她的丫头银朱不让,说要回去给我取,我便答应了。然后四哥五哥就来了……”
“他们让我到廊下说话,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小鱼儿就掉下去了。”
老四老五。
若是说别人她倒不信,但若是大房的嫡子和庶子,她还真就信了。
“……”不是二房的人就好。
陈二太太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老夫人却冷冷哼了一声,“房妈妈,你亲自去一趟大房,把大太太还有恩儿哥益哥儿带过来。”
房妈妈应了声是,便又赶紧的出去了。
陈老夫人转脸看了看陈二太太和三姑娘,“都先起来吧。”
三姑娘巴巴的点点头,和陈二太太一起站到了一旁去。
屋里的姜沉鱼看着出去的房妈妈,陷入了沉思。
恩哥儿全名陈怀恩,排行第四,虽然是庶子,也是自小就在大太太方式身边养大的,益哥儿陈怀益排行第五,是大房唯一的嫡子;
害她的人,竟会是大房的人么?
陈大太太方式刚回去躺下没一会儿,还没深眠呢,房妈妈就过去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这老夫人真会折腾人,有什么话不能刚才一次性说完?
但听说要带她的嫡子恩个儿,立马就觉得事情不妙,不敢拦着房妈妈,只好急吼吼的来了。
“老夫人,今日这表姑娘出了事是她的事,你要拿我们家益哥儿做什么?”
“那就要看看你的益哥儿做了什么了!”陈老夫人面色一冷,“跪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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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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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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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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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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