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盛不傻,婆媳两人一唱一和,给他下套。他有些搞不懂女人的思想,为何后宅争斗最惨烈的是女人?报团取暖的还是女人?
不是说,婆媳乃天敌吗?为何到了将军府,就成了意外、例外?
连盛瞪了林浅意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差训斥:林浅意,你这个坏女人,给母亲喂了什么迷魂汤?快拿解药来!
“娘亲,花桃姨娘的事情,将军也是无辜,世间男人大多一样,容易受美色迷惑,一时眼瞎心盲,我不是不怪将军,也不是不恨将军。可我更清楚一个道理,花桃姨娘是外人,我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和将军怄气,不值当。”
花桃姨娘是外人,她林浅意和他就是一家人了?连盛想怼一句,转念一想,他和林浅意计较,显得他小气。而且母亲就在一旁,铁定维护林浅意,两个女人联手对付他,这种经历,还少吗?
好吧,暂且忍耐。
“花桃姨娘居心叵测,接近将军不是因为爱慕将军,而是另有目的,说起来,将军也是可怜呀。而且,经此一事,我相信将军定会吸取教训,也长记性,不会再犯蠢了。将军,您说是不是呀?”
连盛皱眉,这是为他说好话,还是抹黑他?林浅意明明知晓真相,还故意在在母亲面前堂而皇之说他的坏话,这是笃定他不能揭穿她?
“将军您应该很忙吧,就不留您用膳了。”
下逐客令?
“我来陪母亲用膳。”连盛挑衅道,意思再明显不过:母亲有亲儿子作陪,林浅意你一个外人,该有眼色滚蛋吧。
恰在这时,管家来了,身后的奴婢一流水进入,端着各式菜肴。
将军陪连夫人用膳,简直是将军府的喜事一桩,厨娘浑身是劲,恨不得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
“管家,去账上支一千两银子,拿给少夫人,以后我的膳食,就在主院用。”
不等林浅意拒绝,连盛道:“府上厨娘一个月工钱二两银子,林浅意,我一个月给你付一百两,用心做菜,我的口味,你该知道。”
“新秀,布菜。”连盛中断话题,他一边忍受味蕾刺激,一边还得忍耐脾气应付一台戏(三个女人一台戏),“食不言!”
新秀姨娘赶忙站起身,拿起筷子为连盛布菜,夹的都是刚刚端上来的菜肴。
林浅意知道,新秀姨娘身体流淌着奴性的血,从小被压迫长大,不敢反抗,也没想过反抗。
连盛一句话,新秀姨娘都能吓得一个激灵,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心慌的厉害,脑子嗡嗡地响。她不是连盛腹中的蛔虫,自然不知他的心思,想着少夫人做的菜,已经被她们用过,如何能给将军食用,夹的都是大厨房新做的菜。
“不会布菜,就再去学学如何给主子布菜!”连盛将碗推开,自个儿拿起筷子,厚颜无耻又不失优雅地用膳,手里的筷子快准狠夹向林浅意做的菜。
三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实属被连盛的“无耻行为”震惊到了。
眼珠一转,林浅意计上心来,“将军,椰子鸡鲜吗?糍粑香甜吗?糯米排骨如何?”林浅意夹起一块糍粑,送到连盛的唇边,“要不要我喂您?别急,我先吹吹,小心烫伤您尊贵的嘴巴。”
连盛下意识地张嘴,却瞧见林浅意送入自己的口中。
语气急转。
“将军真真是擅长找茬,明明想吃我做的菜肴,那就直说便是,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嘛,将军大可不必虚伪,演了半晌的戏,平白惹出笑话。”
林浅意说话不留情面,生生揭穿连盛的“伎俩”。很明显,林浅意在给新秀姨娘出气,凶什么凶,新秀姨娘一个娇滴滴又温顺的小猫咪,莫名其妙被连盛一顿吼叫,吓得面色发白。
她认定的人,她自个儿心疼。
连盛这厮就是一饭桶,不仅光盘她做的菜,还喝光她酿的果酿,还敢提要求,“林浅意,下回准备烈酒,我不喜欢果酿甜滋滋的味道。”
林浅意本想骂一句“滚蛋”,又一想连夫人就在一旁坐着,得顾忌连夫人的脸面和心情,人家才是亲亲母子,就是连夫人疼她护她,她得懂得分寸,在连夫人骂连盛时顺嘴骂三五句,过过嘴瘾得了。
“是,将军喜欢吃我做的菜,是我的福分,我会勤练厨艺,保证让将军吃得舒心,吃得...体胖。”
得亏她聪慧,只拿了三坛果酿,本想她们一人一坛,然后,对酒当歌,感叹人生几何。
林浅意还存了私心,打算趁此机会将新秀姨娘灌醉,从新秀姨娘的嘴里探听点秘密,没成想,半路杀出个连盛,搅黄她的局。
“林浅意,你跟我去一趟书房...谈正事。”连盛酒足饭饱,桌案的菜,一大半进了他的腹中,也不问一句,别人还要不要吃,有没有吃饱?
思绪被强行拉回,“是,我随您去。”林浅意就知道,连盛见不得她清闲。
她本想借口身子还未痊愈,先偷懒几日,可她在主院里又是下厨,又是顿顿大鱼大肉,又是饮酒,活蹦乱跳,脸色红润,硬装柔弱,太假了,连她自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一路无话。连盛走在前面,林浅意慢两步跟着。
气氛,似乎有些许尴尬。林浅意正纠结,要不要自己牺牲一下,进行一场尬聊。
比如,先下一番保证,她身为将军府少夫人,和后院的美人儿们和谐相处,不让他后院着火的同时,再利用一出反间计,让那些和将军同床异梦的姨娘们心甘情愿“背叛”其暗中效忠的主子。xǐυmь.℃òm
这是正事,也是林浅意接下来要忙活的。
林浅意看过上百部古剧,阅读过上千本小说,现实中还管理着二十号清一色女人的部门,以她的能力,一个将军府后院,尽在掌控中。
所以,她敢在庄子和连盛谈判时夸下海口:将军若愿意给我一次和您并肩作战的机会,我定会以女人的力量助您达成所愿,请您相信,女人可顶半边天。
当时觉得自己豪言壮志,事后想起,她对着铜镜差点笑岔气。她得是有多大的自信,在这个男尊女卑到骨血里的时代,和男人掰扯女性的力量,大言不辞“女人能顶半边天”?
“呀!”思绪一飘忽,林浅意就撞上一座山,还是一座铁山,撞的她眼冒金星,几欲晕倒。
“连盛,你有病啊,说停就停,也不吱个声,路边有野花瞧吗?”突如其来的碰撞,疼痛袭击神经,林浅意骂出口的话来不及经过大脑。
连盛再次愣神。
他...被骂了吗?林浅意不仅直呼他的名,还计划拐走母亲,还说服新秀姨娘背叛,此刻,还骂他?当着他的面,骂他有病。
连盛正要发作,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将军,天成少爷...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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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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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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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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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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