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娇妾为妃>第15章 婚期提前
  见自家姑娘神色坚毅,春桃愕然了一瞬,随即重重点头。

  春桃磨墨,姜稚只披了件素白的里衣,发都没来得及擦干。

  微潮的里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姜稚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她写下一封信,吹干墨痕。

  “春桃,你明天将写封信送去宴王府。”

  “是。”

  翌日。

  谢宴辞把玩着手中的金杯,对面霍倾滔滔不绝。

  “果然,你废了人家的独苗,今日朝上参你的一个接一个。”

  “那又如何。”

  谢宴辞不以为然。

  霍倾摇头,正要细说。

  宴王府的侍卫捧着一封信上前禀报。

  “殿下,刚才姜二姑娘的丫鬟过来,说她家姑娘有信给您。”

  姜二姑娘,霍倾眉头一跳,看向谢宴辞。

  谢宴辞原本随意地斜倚在榻上,此刻身形正了正,比听到自己被弹劾认真了不知多少。

  他接过信展开,字迹娟秀清丽,甚至隐约有些许女儿家沐浴常用的皂花香。

  霍倾捧茶,假装喝了口,偷偷觎着谢宴辞的神色。

  “得寸进尺。”

  谢宴辞面无表情地抬头,俊脸上一派平静,看不出喜怒。

  只有信纸的一角被攥得发皱。

  信纸铺开,姜稚的话也带到。

  霍倾伸长脖子去瞧。

  “殿下既说我不安于室,令我名声尽毁,何必勉强纳妾。”

  短短几句,连问安都省了。

  看清上面写的什么,霍倾忍俊不禁:“谢公子这是被人拒绝了?”

  “你懂个什么?”

  谢宴辞已经命人拿纸墨来。

  笔走龙蛇,不等墨干他随意一卷丢进信签子里,扔给侍卫。

  昨日,他可是看的清楚,姜稚凶神恶煞,差点把沈朗的耳朵都撕掉了。

  自己抱了她这么多回,怎么不见她发火。

  可见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当然这些话,不必对霍倾这个孤寡之人说就是了。

  次日一早,姜稚便去找了姜父。

  “此事我知道,但宴王身份尊贵,你以妾室身份嫁给他,宴王不开口,没有我们先提退亲的道理。”

  姜父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的姜稚叹气。

  他事务繁忙,对这个女儿向来忽视。

  如今姜稚出落得惊艳,眼眸流转就足够勾心夺魄。

  姜稚却不肯放弃:“可是父亲,宴王说我不安于室,想必早就对女儿不满,可一个妾室怎么值得他亲自退亲呢?”

  她略略暗示,果然,姜父眉头拢起。

  谢宴辞当众折辱姜稚,大抵是不喜,那讨好他也成了未定。

  “好,那为父替你探探宴王的口风。”

  姜稚眼神微亮。

  她回到院子里,春桃已经把她撕碎的信纸扫尽了。

  她言辞恳切,可谢宴辞依旧视作玩物,回了一句:“若能有法子让本王高兴,就考虑退亲。”

  法子?什么法子?

  只看了一眼,姜稚冷笑,直接就把信给撕碎了。

  知道和谢宴辞说不明白,姜稚便把主意打到了姜父身上。

  好在,让他松了口。

  姜父的动作很快,一休沐便在府中设宴,又派人去宴王府递了信。

  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谢宴辞竟应了下来。

  姜父诧异的同时,心里古怪之意更浓。

  难道宴王也生了退亲之意,只待自己开口?

  姜府忧心忡忡。

  知道谢宴辞登门赴宴,王氏心底还惦记着姜元的差事。

  她送姜稚入府为妾,本就为了这个。

  当下便派人去姜元的院子让他作陪。

  却不知自从花楼一事后,姜元怕极了谢宴辞。

  整日祈祷着他快把自己做的混账事忘掉,哪还敢亲自去见他。

  当下便在房里称病不出。

  王氏无可奈何,暗骂了几句没用的东西。

  又差人去叫姜稚,让她给谢宴辞送点心。

  一回生,二回熟的,凭着她姿容,何愁谢宴辞不动心。

  姜稚答应下来。

  正好,她也去听听谢宴辞能说出什么。

  设宴的地方就在姜府的正厅。

  姜父坐在下首,小心翼翼陪同。

  姜稚藏在屏风后,呼吸放得极轻。

  姜父寒暄了几句,小心进入正题:“殿下,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可曾见过小女?”

  “见过。”

  就两个字,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姜府面露尴尬,只得应着头皮追问:“那殿下是否听到小女什么名声?”

  谢宴辞微笑:“什么名声?”

  姜父声音都抖了:“不……不……”

  “不好的名声?”

  谢宴辞眉头紧皱,似是不虞。

  看到这一切的姜稚忍不住的弯了嘴角。

  可谢宴辞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姜二姑娘温柔体贴,性子柔顺。姜大人你怎可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和本王说便罢了,万万不可对姜二姑娘提起,以免另她伤心。”

  谢宴辞语重心长,反倒把姜父承托成了一个恶人。

  姜父满头大汗,唯唯诺诺的称是。

  对姜稚交代之事决口不提。

  “来,殿下,喝酒。”二人相谈甚欢,远远看着倒真像一对相处极好的翁胥。

  姜稚的脸气的通红。

  她狠狠揪着帕子,心底大骂谢宴辞无耻。一不小心,手臂便碰到了屏风。

  心下一惊,不敢再动。

  见谢宴辞神色如常,又缓缓吐出口气。

  谢宴辞神色闲散,撑着头抿了一口茶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习武之人眼力极佳,更何况是他。

  山水屏风后隐约一道纤细倩影。

  身子微微前倾,仿佛有块双鱼佩在细腰间轻晃。

  “不过,姜二姑娘坏了名声始终不美,依本王看……”

  谢宴辞这话说得不紧不慢,生怕屏风后的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那道倩影骤然停住。

  却听见谢宴辞缓缓说道:“不如就将婚期提前,早日进了王府,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姜稚心里一惊。

  秀眉紧锁,心头有点烦躁委屈,眼眶跟着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姜父听出谢宴辞的意思,神色惊喜,连忙点头:“殿下费心了。”

  谢宴辞撇去茶上的浮沫。

  话风一转:“姜府这屏风不错,不知出自谁手。”

  姜稚擦泪的手一顿,眼中蓄满错愕。

  谢宴辞发现她了?!

  眼下在正厅,她想走也来不及。

  姜父扭头,看到身影也是一愣,面色冷肃下来。

  “殿下赏识,择日下官命人送去宴王府。”

  姜稚垂下眼,父亲这是在敲打她…让她收了退亲的念头。

  即使有多少不情愿,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而姜父在放话后,见屏风后的姜稚一动不动,放下心来了。

  只要她安分守己,凭那张媚色天成的脸还怕得不到宴王的宠爱吗?

  “殿下,茶食已摆好,这边请。”

  姜父客气的带着谢宴辞往书房而去。

  谢宴辞起身,身形修长如竹,织红锦的披风配上银莲小冠衬得他俊美出尘。

  他状似无意,瞥向屏风。

  姜稚正巧要走,流仙袖飞掀起一角,仿若留了余香。

  谢宴辞淡淡勾了勾嘴角。

  退亲不成,姜稚的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特别是谢宴辞还提起想将婚期提前,更加让人心烦意乱。

  以至于在缝制软枕的时候都不能静下心来,一个不慎,针脚便戳上了手指留下一抹血痕。

  春桃正巧进了房间,见状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又去夺姜稚手里的针线:“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行,哪值得姑娘伤了手。”

  知道春桃心疼自己,姜稚并没有反对。

  眼睛被桌上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锦盒,上面用金丝绣着花鸟图案,看着很是精贵。

  “这是前院一个洒扫婆子刚刚塞给奴婢的,说是送给姑娘。”

  “洒扫婆子?”姜稚感觉有些奇怪。

  无缘无故之人为何要送自己东西。

  锦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姜稚打开锁扣,看见里面的东西。脸色顿时变了。

  里面是一支缠枝嵌珍珠发钗。

  若是一支寻常的珠钗倒还罢了,最重要的是这支钗上一世陆喻州曾亲手插到了她的发间。

  也是她上辈子视若珍宝的生辰礼。

  姜稚“啪”的一声将锦盒关上,感觉从头到脚涌上来一股寒意。

  陆喻州为何要要在这个时候送这支钗来,他是发现了什么,试探来了?

  回想起在国公府面对陆喻州的时候,姜稚自认为没有露出马脚。

  唯一能解释的是,陆喻州在有意讨好自己。

  明明与姜元宁有婚约在身,又费心思送来这发钗。

  从不顾及这样做会不会毁了她的名声。

  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重生,还是一贯的自我和自私。

  “姑娘,奴婢这就将这簪子退回给那个婆子。”

  看清锦盒里装的什么东西,春桃也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送未出阁女子首饰,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

  难道洒扫婆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是谁给的,原来是没安好心。

  “先别急,你去向那婆子打听打听,这盒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姜稚将锦盒随意扔在了桌上,不愿意再碰一下。

  春桃绷着一张脸去了。

  闺房又安静下来,姜稚的思绪却很乱。

  前有谢宴辞一再相逼,后有陆喻州虎视眈眈。

  得想个法子,绝了他们二人的念头。

  最快的法子就是与别人有了首尾。

  而这个人选就是国公府的宋昭。

  姜稚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

  她与宋昭二人见面机会甚少,又怎么能尽快有上牵扯。

  还没等姜稚想明白,春桃回来了。

  “姑娘,奴婢连哄带吓,那婆子才承认,出府的时候收了陆府下人给的二两银子。”

  “这才帮着他们的主子递东西。”

  春桃愤愤不平:“没想到陆公子看着满腹学识,却也是个不守礼的。”

  姜稚点头,颇为赞同。

  她点了点锦盒,告诉春桃:“把这簪子还给那婆子,让婆子交给长姐。他们二人之间有婚约在身,名正言顺。”

  “再敲打那婆子一番,下回可别再犯糊涂,送错了院子。若嫡母知道了,谁都保不住她。”琇書蛧

  “保不住谁?”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姜稚猛的起身想去关门。

  可为时已晚,谢宴辞已经大踏步的进了闺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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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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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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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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