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柔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
盛南枝倒也不怕她识破,毕竟前世盛云柔嫁入六皇子府的时候,时淮之就已经昏迷不醒了。wWW.ΧìǔΜЬ.CǒΜ
盛云柔本就不曾和时淮之发生过关系。
她们中唯一和时淮之发生过关系的人,是她。
那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自然是她说了算的。
盛云柔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的就走了。
盛南枝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模样,嘴角翘了翘。
盛云柔可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前世不是,这一世自然也不会是。
换亲不成,却又得知时淮之不行的消息,她倒是要看看,盛云柔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盛南枝心情终于畅快了几分,在院中站了片刻,才抬脚进了屋,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未维持多久,刚走到里屋门口,盛南枝脸色就变了。
屋里有人。
好巧不巧的,还正好,是方才被她说不行的时淮之。
盛南枝急急忙忙行了礼:“臣女见过六皇子。”
心里却难得有了几分慌乱。
“六皇子什么时候来的?”
她之前在院子里和盛云柔说的那些话,他听见了多少。
时淮之掀了掀眼皮,眼神凉薄:“刚来,不过刚好听见你跟盛云柔说我不行。”
完了。
男子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他不行。
时淮之虽然很快会出事会昏迷不醒,但现在,却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六皇子啊。
以他的身份地位,现在想要弄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虽然重生并非如她所愿,但她如今重生,却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守护的人。
她现在还不能死。
盛南枝低着头:“殿下容禀,臣女方才只是为了不嫁入六皇子府,不得已才说谎的。”
时淮之眸光愈发冷了,腰间剑出鞘,落在了盛南枝的颈边:“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却不愿意嫁。为了不嫁入六皇子府,你甚至造谣我不行?盛南枝,你是生害怕我不杀你是不是?”
盛南枝转过头看了一眼那泛着寒光的剑,心里却在想着,话本子里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要先引起他的兴趣。
她这算是引起时淮之的兴趣了吗?
若是还没有,她不妨再加码。
盛南枝面上一副惊惧模样,声音却仍旧沉稳:“殿下,臣女不愿意嫁入六皇子府,并非不喜欢您。”
“只是臣女不愿意守寡。”
横在她脖子上的剑更近了几分,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剑刃划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肤。
“守寡?”时淮之眯着眼看着盛南枝:“你觉得,我快死了?”
“是。”盛南枝声音愈发急了:“殿下请听臣女说完。”
“天下皆知,我妹妹是天命凤主,得她者,得天下。”
“因为这个预言,宫中诸位娘娘都想让自己膝下皇子娶到二妹妹。”
“陛下虽然此前多次玩笑,说诸位皇子谁娶到了二妹妹,是他莫大的福分。可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当今陛下,年不过四十,正值壮年。六皇子觉得,这个时候的陛下会容忍自己的皇子,觊觎皇位?”
“不是六皇子您会死,而是,谁娶二妹妹,谁死。”
盛南枝抬起眼来看向时淮之:“臣女本是祸世灾星,万一我入了殿下府中,殿下就出了事,那臣女是不是就得背上这灾星罪名?”
“所以,即便是臣女失贞于殿下,臣女也不愿意嫁给殿下,不愿意掺和皇室争斗这趟浑水。”
盛南枝垂下头:“臣女先前那样同二妹妹说,也只是因为二妹妹一直不喜欢臣女,臣女怕今日之事,让二妹妹误会,以为臣女要和二妹妹抢殿下。”
“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此事等臣女出了家,二妹妹嫁给了殿下,新婚之夜,殿下自然可以以实际行动澄清。”
时淮之目光定定地落在盛南枝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意思。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是不应该娶盛云柔了?”
“但我母妃与盛家议亲之事,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盛云柔若是父皇试探我们的棋子,那父皇恐怕早已经疑心于我。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打消父皇的疑虑呢?”
盛南枝自然没有错过时淮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兴味。
她低垂着头,心思转了又转:“今日殿下与我之事,明显是有人算计的。”
“如今幕后主使之人尚未查出来,就可以有许多种可能。”
盛南枝笑了笑:“不管是天命凤主,还是祸世灾星,不过只是一个预言罢了。”
“我并不觉得,殿下需要依靠一个女人,依靠一个莫须有的预言。”
她说的隐晦,但时淮之何等精明的人,自然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时淮之眯着眼,眸光冷厉:“你还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算计?”
“你难道不是想要说,我并不需要倚仗天命凤主的命数,娶了盛云柔,反倒会引得父皇以及其他皇子的忌惮,所以我应该,借此机会,顺势而为,去向父皇求娶你?”
时淮之倾身向她,在与她的眼睛不过三寸的地方停下。
“你口口声声宁愿出家都不愿意嫁给我,不过是你的阴谋诡计啊。”
“你是觉得,即便你倚仗今日之事进门,也至多只是一个妾室,还会引得我与我母妃,以及盛家其他人不满,到时候盛云柔成了六皇子妃,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所以你故意引诱我来,故意同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要我主动求娶你为正妻。”
“盛南枝,你野心,可真不小啊。”
盛南枝仍旧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臣女冤枉啊。”
“今日之事,绝非臣女所为,殿下可以随意查问。若是臣女所为,臣女自愿请罪赴死。”
“臣女长在乡野,也不懂朝政的风谲云诡,臣女只是觉得,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而已。”
时淮之目光在她脸上定了许久,才收回了横在她脖子上的剑。
“好一个将计就计,奉劝你,别玩什么花样。”
时淮之说完,径直离开了她的屋子。
盛南枝眯了眯眼,缓缓起身,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她眉头紧蹙,慢慢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啧,男人。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今日与时淮之,是她这身子的第一次。
本就腰腿酸软,又被叫去问罪,回来还被时淮之这么折腾一通。
盛南枝抬起手来,拂过自己的脖颈,指尖有血。
时淮之方才,恐怕是真的对她动过杀心的。
盛南枝舔了舔指尖的血,一股腥气蔓延开来。
她眸光暗沉沉一片,不知道时淮之会不会求娶她。
不求娶她也没关系,她可以想方设法地,让时淮之那场意外提前一些。
反正这六皇子妃,她当定了。
这活寡,她守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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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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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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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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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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