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整个人脸色苍白,彻底傻在原地。
夏明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为我把戏演下去,事成之后,我给你一条生路。”
“要不然,我将你出卖毒龙帮和徐家的事公之于众,届时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自己的下场。”
陈青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看着似笑非笑的夏明远,只觉脊背发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啪!”
见陈青沉默不语,夏明远猛地合上手中折扇。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那本公子也不勉强。”
丢下这句话,夏明远起身就要离开。
陈青顿时有些慌了神,“夏统领,请留步。”
夏明远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
陈青咬了咬牙,沉声道:“我选第一条,公子让我怎么演那就怎么演,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哎,这才对嘛。”
夏明远笑了笑,回过身看向魏三儿。
“魏三儿,一会儿带两个人,跟在这家伙身后,去和徐家人见面。”
说完,夏明远走到陈青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青,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
“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陈青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夏明远对视。
从雅间出来,夏明远来到走廊尽头,在其中一间雅间下停吓,让王刚一几人守在门口,推门而入。
“夏统领,你总算是来了。”
见到夏明远,潘越连忙站起身。
潘宏兴跟在他的身后,看到夏明远,顿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位潘公子,显然对夏明远那日在裁缝店一事,心中还有芥蒂。
毕竟,那日回家后,潘越可是将他吊在房梁上,结结实实来了一顿胖揍。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屁股仍旧不敢去挨凳子。
这一切,都是拜夏明远所赐。
夏明远呵呵一笑,懒得和这家伙一般见识,看向潘越道:“陈青已经答应了。”
“我的人就跟在身后,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很快他便会和徐家人碰头,一切都会按计划行事。”
“那就好,那就好。”
潘越松了口气,连忙邀请夏明远坐下,语气客气了不少。
“夏统领,你我之间虽有不少分歧,但你能将这陈青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乖乖听命于你,这一点本将便自愧不如。”
“我这逆子与你差不多年纪,若他有能有你一半能力,本将也就能省心了。”
潘越说着,有些不满的瞪向潘宏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夏统领敬茶。”
“爹,我凭什么给这小子敬茶?”潘宏兴满脸不服,“这小子不过就是运气好,歪打误撞发现了陈阿四那家伙是毒龙帮的山匪。”
“我若早知道,陈阿四是毒龙帮的人,早就把他抓起来了,岂会和那人结为兄弟。”
“混账东西,你居然还敢顶嘴!”
潘越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踹向了潘宏兴的屁股。
“你个蠢货,老子千防万防,生怕自己和毒龙帮车扯上关系。”
“可你这兔崽子倒好,被人家有心人利用也就罢了,居然还拜起了把子。”
“这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将你揭发,你还如何参加科举?”
潘宏兴疼的呲牙咧嘴,依旧嘴硬道:“不能参加便不能参加,我才懒得去读那些圣人鸟语,更不愿意科举做官。”
“就算要做,那也是上马杀敌,做个武将。”
“放你娘的屁!”潘越猛地一拍桌案,“你这孽障懂得什么?”
“大夏虽以武立国,但这些年朝廷重文抑武,做个武夫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驱使,要做就得做个文官。”
“你这畜生,敢跟老子对着干,今天当着夏统领的面,我也要收拾你。”
潘越说着,竟猛地摸起桌上的马鞭,对着潘宏兴身上抽去。
潘宏兴怪叫一声,连忙撒腿就跑。
夏明远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干脆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茶不错,不愧是四季楼的招牌。”
“就是少了些葵花籽。”
“我说老潘,你能不能跑快一点,光出力不见效果,这样不行啊。”
到了最后,夏明远干脆放下了茶杯,看的兴致勃勃。Χiυmъ.cοΜ
不得不说,这个潘宏兴倒是骨头挺硬。
足足挨了潘越十几记鞭子,仍旧死不改口。
打到最后,潘越实在没有了追下去的力气,丢掉了手中的马鞭,气喘吁吁坐回了座位。
“呼…”
“这逆子,当真是气煞本将。”
潘越说着,狠狠瞪了潘宏兴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夏明远这才咧嘴笑了笑,“潘将军,令郎想要习武参军,便随他去嘛。”
“你身为城防营的主将,定也有不少同为武将的袍泽,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
“况且,先让他到军营中历练几日,说不定吃不了军营的苦,便要老老实实回来科举了。”
“到那时,只怕你想拦着不让他考都拦不住。”
潘越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夏统领,你身为公主府护卫首领,当真不知这些年朝中武将过得什么日子?”
“且不说本将这个城防营千户官居七品,想要调动兵卒剿匪,却需要孙耀祖这个七品县令点头,军队俸禄给养调配,也要经过他手。”
“孙家父子平日里虽然叫我一声将军,可在人家心里,我不过也就是看门的护院。”
潘越说到此处,神色中明显多了几分义愤填膺,声音也不自觉抬高了几分。
“还有你夏统领,如此人才,本应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封候拜将,到头来却做了公主府的护卫?”
“若不是孙耀祖惦记你那些银子,点头让你剿匪,你夏统领手下能有多少兵卒?”
“这样的世道,我宁愿我儿科举做个七品文官,也不愿让他做个武夫,受这帮文官的窝囊气!”
夏明远看着激动的潘越,不由得轻轻皱眉。
他实在有些不太理解潘越这家伙一不贪财,二不要名,对于权力却如此热衷。
不仅他自己想要进步,儿子也得进步。
以至于每次说起官职权力,这家伙都是苦大仇深,仿佛朝廷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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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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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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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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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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