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远轻轻抿了口茶水,淡淡问道。
潘越面色阴晴不定,他突然拔出自己的佩剑,快步走到陈阿四身前。
“不,不要杀我。”
陈阿四面色惨白,连连后退。
潘越神色狰狞,两眼喷火。
“毒龙帮的人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把主意放在我儿身上!”
话音落,潘越一剑封喉,将陈阿四抹了脖子。
陈阿四脖颈一道血线飚出,整个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身去,死不瞑目。
潘越目光冷冷的看向潘宏兴,吓得潘宏兴狠狠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孩儿真不知道他是毒龙帮的探子,孩儿交友不慎,一时被这奸贼蒙了心智……”
潘越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回过头看向夏明远,声音明显软下了几分。
“夏统领,我说此事与我儿无关,更与我城防营无关,你可相信?”
夏明远一脸淡定,上下打量着潘越许久,心中却有些惊讶。
从潘越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倒还真不像是勾结毒龙帮。
想到这里,夏明远缓缓起身,拍打了几下衣服,朝潘越挤出一抹笑容。
“潘大人对朝廷的赤诚之心,那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既然这陈阿四已死,此事便就此揭过,不过令郎日后可要好生管教,常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纪轻轻若是跟毒龙帮那群匪徒勾搭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吧潘大人?”
夏明远朝潘越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让潘越不由得面色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屈辱。
夏明远分明哪里是再教训他儿子,分明是在拿这件事敲打自己。
可奈何现在被人家抓住把柄,饶是潘越性格骄傲,此刻也只能咬牙认了。
“夏统领说的是,等回去以后,我定会好生管教这混蛋畜生。”
“这小子平日里被我惯坏了,仗义疏财,喜爱结交朋友,这才被毒龙帮的人盯上,闯出这般祸事。”
见夏明远轻轻点头,半晌没有说话,潘越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
他回过头冷冷瞪了一眼潘宏兴,厉声斥责:“逆子,还愣在这里做甚,给老子滚回家去。”
言罢,潘越朝夏明远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ωωω.χΙυΜЬ.Cǒm
潘越刚刚转身,夏明远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潘越闻言,不由得眉头紧蹙。
“夏明远,此事的确是我儿有错在先,可他不只不过是被毒龙帮的有新人蒙蔽,并非故意为之。”
“本将奉劝你,最好不要将事情做绝,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说不定就有用上对方的时候,你手上的兵不少,但我城防营的将士,也都不是吃素的!”潘越的声音骤然提高,想要通过声音打压夏明远的气势,以此占据谈判上峰。
然而夏明远却不为所动,只是耸了耸肩,轻笑一声。
“我说潘将军,你这般紧张做甚?”
“我又没说不让你带你儿子走。”
听到这话,潘越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既是如此,夏统领你还有何事?”
夏明远扫了一眼满目狼藉的裁缝店,淡淡道:“潘将军,令郎的朋友闯下的祸事,将人家孤儿寡母的铺子祸害成这般模样,总该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听到这话,楚馨月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打死她也不敢想象,这位夏统领居然还会替自家这裁缝店说话,跟城防营的军爷讨要说法。
“那不知夏统领你想要什么说法?”潘越沉声询问。
夏明远大笑一声,拍了拍了手道:“本统领就说嘛,咱们潘将军可不是那欺压百姓的畜生。”
“既然这样,那此事就由本统领做主,赔偿个两万两银子罢了。”
“不就是银子嘛,本将这就差人给你送来…”潘越摆了摆手,刚要答应,突然声音骤然提高:“你说多少?两万两?”
“夏明远,你怎么不去抢?”
夏明远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潘将军,看你这话说的,这年头抢哪有这样来钱快?”
“再说了两万两银子哪里贵了?人家裁缝店也很不容易,要多反思这些年你有没有认真敛财!”
“哼,两万两银子,都能把这一整条街的铺子买下来了,你当本将是那孙家父子那么富裕,这些年我的俸禄才多少银子?”
“两万两银子,你把我儿子抓去吧,老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反正老子还年轻,大不了回去再生一个。”
望着满脸愤慨,滚刀肉般的潘越,夏明远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敲孙耀祖,黄仁济这些豪绅官老爷的们的竹杠敲习惯了,本以为两万两对潘越来说,也应该是洒洒水。
没想到,这一棒子还真敲出个青天大老爷出来,给人家这位城防营的将军逼得都想再开个小号。
“咳咳!”夏明远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抬起头,“潘将军,拿不出两万两,你总得还还价嘛。”
“只要能让本统领看到诚意,有些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潘越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眼夏明远,“本将这些年积攒的钱财都给了下面士卒,家里没多少银子,就能拿出二百两。”
“成交!”
“二百两就二百两!”
夏明远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答应。
潘越看着夏明远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由嘴角抽搐,一种上了当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哼,本将一会儿自会派人把银子送来。”
潘越丢下这句话,猛地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裁缝店。
“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还没等潘越走远,楚馨月和张婆子母女二人突然跪倒在夏明远面前,朝他磕头。
夏明远连忙上前一步,将二人搀扶起身。
“二位不必客气,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无意中纠出了毒龙帮的探子。”
“先前离开的那位将领,想必不是赖账之人,本统领本想借着由头敲上一笔,事成之后与你们平分,但眼下总共就二百两银子,这钱你们便自己拿着吧,足够弥补今天的损失。”
潘越那个穷光蛋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总共这二百两银子,他夏明远倒也还不至于惦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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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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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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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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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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