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世,花向晚是如何温柔地替他包扎伤口,如何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鼓励他,而如今,她却像换了一个人,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还落井下石!
“我不会放过你的!”陆霈咬牙切齿,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会让花向晚跪在他面前,为今日的无情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花向晚正在查看账簿。楚家家大业大,即使如今家道中落,但日常开销依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前世从未接触过这些,如今却要硬着头皮学习,常常忙到深夜。
“少夫人,您该休息了。”丫鬟翠柳端来一碗燕窝粥,“您已经忙了一整天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的。”
花向晚揉了揉眉心,接过粥碗,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甜香在口腔中蔓延,却驱不散心头的那一丝疲惫。
“翠柳,你说,我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她放下粥碗,喃喃自语。
翠柳不解地看着她,“少夫人,您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花向晚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我只是觉得,楚家如今只剩下怀野一人,我必须替他撑起这个家。”
翠柳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替她收拾着桌上的账簿。
“对了,怀野呢?”花向晚突然想起,已经好几个时辰没见到楚怀野了。
“回少夫人,少爷在练武场练武呢。”
花向晚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心疼。楚怀野还只是一个少年,却要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她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所能,为他分担一些。
夜深人静,花向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世今生的种种,以及陆霈那张充满怨恨的脸。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叩门。
花向晚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问道:“谁?”
“嫂嫂,是我。”门外传来楚怀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花向晚连忙下床,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怀野,这么晚了,你怎么……”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楚怀野的身上,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楚怀野的衣衫凌乱,上面沾满了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
“怀野,你怎么了?”花向晚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嫂嫂,我……”楚怀野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昏倒在花向晚怀中。
花向晚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xǐυmь.℃òm
只觉一股寒意从指尖窜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眼前的楚怀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却如一只受伤的幼兽,脆弱地倒在她怀里,血腥味浓重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来人!快去请大夫!”花向晚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丫鬟婆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顿时乱作一团。花向晚顾不得理会她们,将楚怀野抱起,跌跌撞撞地向他的房间走去。少年的身子滚烫,像一团火,灼烧着她冰冷的指尖。
“怀野,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她低声呢喃着,语气慌乱,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
楚怀野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俊秀的脸上毫无血色。花向晚坐在床边,用帕子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楚家满门忠烈,唯独楚怀野活了下来。她以为,这一世,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楚家的命运,至少,楚怀野能够平安顺遂地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受伤了?
是谁?是谁要伤害他?
花向晚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愤怒、恐惧、担忧、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
大夫匆匆赶到,为楚怀野诊治。花向晚焦急地等待着,却不敢靠近,生怕打扰到大夫。
“怎么样?他伤得重不重?”待大夫施完针,花向晚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大夫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回少夫人,少爷这是受了内伤,加上……怒火攻心,才会吐血昏迷。”
“怒火攻心?”花向晚愣了愣,“他为何会怒火攻心?”
大夫面露难色,低声说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像少爷这般……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刺激?什么刺激?”
大夫摇摇头,拱手道:“恕老夫无能,少爷的心病,还需心药医治。老夫开几副药,少夫人按时给少爷服下,切记,这几日,莫要再让少爷动怒了。”
大夫走后,花向晚在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楚怀野,心中五味杂陈。
怒火攻心?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受什么刺激?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花向晚的脑海中闪过,她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外,厉声问道:“今日,少爷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说!”花向晚的声音冷得像冰,吓得众人一哆嗦。
一个胆子稍大的丫鬟颤巍巍地走上前,低声说道:“回……回少夫人,今日……今日少爷去了一趟……城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花向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去那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
花向晚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乱葬岗……那里埋葬的,都是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楚怀野去那里做什么?
除非……
花向晚不敢再往下想,她仿佛看到,在那荒凉的乱葬岗上,一个瘦削的少年,跪倒在一堆新坟前,任凭悲伤和愤怒将他吞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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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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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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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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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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