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打电话过来,你们……你们一直挂我电话,……我想找……”
许少禹艰难地说着,何曾这么低声下气。
哟,还很委屈,安东斜眼看他。
“……我想找阮云,她为什么还没有过来上学,刚才听阿姨电话说辅导员点名册上没有她。”顶着安东嫌恶的眼神,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和阮云什么关系,来找她?”安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们……我上次和阮云,和你们……,在学校门口炸鸡店吃过饭,你忘记我了吗?”许少禹小心地说道,有点儿不知道安东的意思。
“就请了一顿饭就跑过来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救了我们寝室谁的命了,”安东又哼了一下,
“那我再请,多少次都可以的。”
他认真地说。
“谁敢。”安东掩饰的清了清嗓子。
糟糕,这人怪会顺坡下驴的,
“不是说请客吃饭的事,”咋说到吃饭的事了,安东拍了拍脑袋。
“你去和那个小雨撇清了关系再来找阮云。”安东作势要转身上去。
“我们没有……”许少禹着急上前拽着安东外套的衣角。
安东的目光生气地顺着她的衣角路过他的手臂到达他的眼睛。
“对不起,”许少禹忙撤开手道歉。
烦恼,今天许少禹这小模样还怪惹人怜的,害得安东都不想再为难他了。
“我和小雨已经说了,不是情侣关系,”
“不是情侣关系?”安东提高音量。
“嗯,以前,初中的时候我们确实谈过,现在不是了。”许少禹肯定地说道。
“那你们还天天粘在一起?”
“我只是帮她把她的店理顺了,毕竟……毕竟我欠她一份情。”许少禹低下头,眼睛垂下,看不清表情。
“算了,真不了解你们的狗血八点档,你们是不是有啥信息茧房,好像是在各谈各的,我也懒得管了,本来气得要把你锤成肉酱的……,诺,这个她给你留的东西。你看看吧,本来决定扔了也不给你的。”
安东嘟囔,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巨大的信封递给他。
“对了,还有这个相机。”
留的信?
“阮云去了哪里,她是怎么了,”
许少禹心慌的厉害。
“少爷你啊,如果对你初恋放不下,你就回到她的身边,不要吊着别人,天天像墙头草一样,”安东谆谆教诲,
“虽然吃你的嘴短,不过你那青梅找了阮云可不止一次,而且总要说先来后到,你又不给人家定心丸,让人家怎么坚持——”
“你知道吗,她为了得你欢心,头都快洗秃了,那么好的头发都给洗毛躁了,……”
“真是的,天天演琼瑶剧,分了合,合了分,一会哭一会笑,我都快搞得伤春悲秋了。”
安东暴躁。
“阮云到底去哪了?”
许少禹紧抓着安东胳膊,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脸色阴沉。
安东的婆妈让他彻底失去耐性。
“哟哟,原形毕露了吧,放手,你不是想打我吧?怎么?怪不得阮云要走,”
安东喋喋不休,数落。
“对不起,麻烦你说清楚——”许少禹皱眉松开手,重重地闭了闭眼,耐下性子说道。
安东揉了揉手臂,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她去韩国了,当交换生,会不会早点回来,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会顺便在那边找一个大帅哥治疗治疗情伤也不一定——”
“我不信!”许少禹厉声说道,六神无主。
“我不信——,我们前两天还在一起的,我不信——”他一声一声反驳到,声音慢慢低下去,眼神变得暗淡。
那情意绵绵的依偎仿佛在上一刻……,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你在演马景涛吗,一个大活人我能把他藏起来诓你?你自己看看信里面怎么说的吧,切~”安东毫无同情心地翻白眼,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手上一塞,转身上楼。
许少禹僵硬地把信封拿出来,信封很大,里面硬硬的一叠,像是相片,信封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打开信封,确实一叠照片。
那些她说鉴证他们爱情的证据……
后面夹了一封信,把信拿出来,原来阮云的字他还没认真地看过,细细窄窄的,像一个个秀气的小姑娘。
禹宝,哈哈,这样喊你,是不是别扭,最近过得好吗,没有我在了是不是松了一大口气!
与你相识了有半年了,哎呀,才180多天,感觉过了好久,现在想将你还归了。此后不予纠缠。纵使千万思念,也不再重蹈覆辙。也不会忘记与你的一切的……,
呵呵,其实我心眼很小很小的,你总是说我不嫉妒这个不嫉妒那个,其实我憋得要爆炸了……,
很羡慕小雨叫你禹宝,所以有时候会肉麻想这样叫你,想告诉你,你也是我的宝贝,是我珍之重之放在心尖上的人。
其实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过你好多好多次,别人聊到你的时候,我也有偷偷地认真听,还拐弯抹角地打听你,去看你……
我很早很早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早到我刚进大学的那段时间,
那时刚军训过,我们寝室和班长寝室联谊,我们坐在同一辆公交车上,当时你和小广东……
哎,一直没觉得,为了你,我都把校里校外的大美女都认识到了,嘻嘻,
……当时你的眼神有冷漠,傲然,不在意,唯独没有爱意,哎,好奇害死猫,我就是那只猫……
你知道我是死宅的,可是我每次一出去总是奔着你去的,还有那雷打不动的周六图书馆……,
后来我想,是你眼里的故事吸引了我,
小雨回来了,我总是也想争一争的,呸,这样讲感觉你好像一个了不得的人,看着我们扯头花打架,哈哈,后来——,
……你知道吗,那次你发烧,在小果家,你喊了很久小雨的名字——
哈哈,我觉得你需要再认真甄别一下你的心,
——我怕你是因为内疚或是像她说的我们正在情浓时……,
所以我怕你最后说你选错了。
哎,颠三倒四的,老是说你选你选,太老套了,这次我选了,呵呵,
老舍先生说的从前没有胭脂,女孩子的脸只为心上人红。可惜,后来心上人辜负了姑娘,姑娘才会爱上胭脂和浪荡。wWW.ΧìǔΜЬ.CǒΜ
我不会的,我爱惜自己。我不想在你不解释的时候一个人在那瞎猜,我更害怕你在犹豫的时候选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的恋爱,我不想丢失我的怒马鲜衣,所以让我说再见吧。
小雨离开你,你画本上都是她,我怕我走了,你都不会给我画,哼!所以我把照片送你强行暗头回忆,哈哈,虽然拍的大部分都是你!
禹宝,你看到信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吃上炸酱面了哟,不要有心理负担哟!
你总说我很幼稚,我想幼稚的人总是吃到下一颗更甜的糖很快忘记上一个糖的滋味的!
勿念!
阮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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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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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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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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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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