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看着边上的许少禹,他们本来打算找个地方吃饭,现在只能跟着魔怔的许少禹随着前面的那对男女。
许少禹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似乎在阮云的笑声传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冰冻了。
前面的他们还在说着话。
他眼眸眯起,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对阮云,他有时候真的束手无策。
和她说他们是相爱的人,想找他了,想他了就打电话过来,她们寝室的电话他永远响第一声就接起的,她笑眯眯地说好,转过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来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她,她们宿管阿姨说她家里有事要迟些过来。
后来小雨也跟来了,他也只能把借口当做事来做了,他要赶紧把一切弄好,这样他就能腾出时间了。
他直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站着都能睡着,有时候想见她一面,哪怕短短几秒,抱一抱她也是好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不在所带来的感情,对于他来说,是个全新的体验,对他来说是一种新的感情,
就像阮云说的,螃蟹爬黄的时候,爸爸会把它们掂量掂量放在不同级别的桶里……
他也把她的不在放在手心里掂量掂量……
他被坚定和犹疑轮番折磨,茫然自失,好像已经被她抛弃不予置理了。
“她肯定有什么棘手的事占住了手,所以不和他联系。”
这样想挺让人害怕,到底什么巨大的事可以让她一个电话也不能打,
天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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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和我说你以前的梦中情人是琼瑶女郎吧!”
阮云笑着问,
“那可没有,是林妹妹,”
班长有点不好意思。
“上高中那会,老师叫我们看《红楼梦》,真正可能只有几个人在看,我就其中的一个,我们班学习委员带了一本《白鹿园》,那帮小兔崽子把书都翻毛边了也没轮到借给我,也没有别的消遣,我只能一遍一遍地看红楼梦,有些当时也不明白,只奔着宝哥哥和林妹妹去看了,可能是那个种的因,后来就爱看琼瑶了。”
“老天,嗨——”
阮云知道男生热衷于《白鹿园》的意思,脸微微红了红,支吾了一下又说道。
“不过你真是积了大德了,亏的是安东,你要找个林妹妹天天猜啊猜,会短寿的。”
“宝姐姐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和他好他偏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不和他好他偏要和你好你怎么样?”
阮云细着嗓子拿腔拿调地学着。
天擦黑了,路灯亮起,微弱的光将说话人的轮廓照得有些氤氲和暧昧,二人靠得很近。
那个巧笑倩兮的正是阮云,男的长得高大魁梧。
“你太厉害了,这么长都记得,”
李乔目瞪口呆。
“咳,虽然觉得宝姐姐也好,可是林妹妹真的更讨人喜欢,爱得热烈和坦白……”
阮云晶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猜我以前喜欢谁?”
他们说着走到米线店点了两份米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谁啊?李乔抽出两张纸擦桌子,随意问道。
“我喜欢南唐后主李煜,嗯,看过席娟的那本,——《穿越时光的爱恋》,就是很绝,原来言情还可以穿越着演,就一直幻想着可以穿越过去,大小周后都是绝世美女,我就想了终于摆脱了我这付皮囊,有段时间我就像中魔了一样,一直在挑选是大周后还是小周后,唉,不过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最后都是悲剧……”
阮云笑得很欢,却把眼睛低了下去。
许少禹隔着大锅上腾起的白气远远地看她,那样明媚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琇書蛧
“干嘛,我都是和你开玩笑的,你长得不太丑。”
“李乔!你是不是真想死,什么叫不太丑!”
阮云气得七窍生烟。
“哎,你咋分分钟就炸毛,开玩笑啦!”
看阮云气鼓鼓的样子,李乔笑得异常开心。
“好啦,其实你长得很周正,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北方人,南方很少有人鼻子像你这么高的,你这样仰着头说话,我可以看到你的鼻孔像两粒蚕豆米。”
李乔仰着头,翕张着鼻孔指给阮云看。
“李乔,……哈哈,你也不怕我看到你鼻屎,等下米线上来,你不要跟我再说话了,我要求放了两倍的辣椒酱,我怕我会直接呛死!”
阮云乐不可支,李乔和安东一样总是不会让她踏进悲伤半步。
米线上来了,阮云碗里的辣椒粉有点多,红红地裹着米线。
看色相,阮云立马就觉得鼻子顺畅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不过后来我们转过来一个语文老师,个子很高,”阮云边吃边用手虚量了一下。
“我这小矮子肯定是坐的第一排,一上语文课我就低头奋笔疾书,他还以为我在记笔记呢,正想树个典型,一看可好,对了,他很有辨识度的,下巴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痣,痣上还长了数根长毛。”
阮云吃了第一口,果然辣,直对着嘴扇风,嘘哈嘘哈的说道。
“啊呀,气的痣上面的毛都炸开了,看我一付可以为李煜去死的样子,鄙人不才又是语文课代表,就把我叫到办公室给花了一个自习的时间和我详细说了一下李煜,哎,我的梦碎了,”
阮云不怎么敢大口吃,几根几根地咬着米线含糊不清地说。
“汝何日来?”
“既数日矣。”
“哼!我当时很痛恨这个小周后,就是很绿茶,后来想一想,我为什么把责任归到她一个头上,她的风流倜傥的姐夫才该杀,”
“就很难评,后来老师也给我讲了搞事业的女性,我全数都记不起来了,我真的恋爱脑,对不住我们老师。”
阮云叹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
“世间最是人心浓,世间最是情爱苦。花太漂亮,总是会吸引蝴蝶的,没听说过为一只蝴蝶而开放的花。”
李乔正色地说。
“嗯哼,原来你本质上还是个食色性的小人,不想和你做姐妹了。”
阮云低头笑说,把表面的辣油往边上划拉,果然不是底里子能吃辣椒的人。
又说道,“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而且你这个是偷换概念啊,回头我要告诉安东的,告诉她你这君子的心里竟然住着个老流氓,昨天她还在寝室里念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不看在今天借我衣服的份上,我就要替天行道了。”
阮云拄着筷子,笑意不改,大力地皱了皱眉,用手打了一下李乔。
李乔抚着手,嘿嘿地笑。
“怎么,真巧啊,阮云,出来吃饭?”
冷冷的声音传来。
阮云讶然地抬头看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许少禹。
“可以一起吃吗?”他垂下眼睛看她,脸上线条生硬,毫无表情。
“呃,行是行,可是我们这个是两人座,”
短暂的惊讶又恢复到淡然,阮云含含糊糊地说,舌头被辣到失去知觉。
许少禹死死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将她掐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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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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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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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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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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