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你怎么怪怪的,有点阴阳怪气的呢,不喜欢许少禹妹妹啊,都说爱屋及乌,”
安东托着腮若有所思。
“不知道,还没有找到相处的方法吧,”阮云掩饰地说道,
“那可不行,那许少禹回来不头疼死,听她的话意,许少禹有点妹妹奴,”
“你别操心别人的,想想你三个大姑姐吧,”
“我三个大姑姐都嫁人了,”
“人家都确定要你了吗,你真的好不要脸哦,还大姑姐,”
阮云笑,坐到安东边上,用手爬爬脸羞她。
原来不设防才让她真心地笑,每天和安东斗嘴是她的快乐时光。
“那也只能我不要他,”安东信心满满地撇嘴,
“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小雨进门,警惕地看了看阮云。
“没什么,”阮云嘴角的笑还没有消失掉。
“我把饭盒洗好,放在水房你放水盆的格子里了,”
阮云哦了一声。
小雨把箱子拖到寝室中央,
蹲下把箱子打开,在分隔得清清楚楚的区域准确地拿出一件棕色软皮面的棉袄,和一件黑色的小皮裙子,一双近黑的丝袜,一双看起来很软的长筒靴子。
“你下午是要出去吗,”安东问。
“嗯,等下去你们学校转转。”小雨也不避讳地换衣服。
“那也不用穿得这么隆重,我们学校那些乱糟糟的男生配不上你。”安东直摇头。
“我是怕禹宝突然回来,我总是要穿好看些,省得手忙脚乱没时间换,让他惊艳一下,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
小雨坐在床沿上,把脚尖绷直,把丝袜卷到脚尖位置,用拇指勾住打卷的地方,慢慢拉上来。
“好多年没见?你是出国上学了吗,寒暑假都回不来?”
安东书也没有看进去,索性合起来。
“没,”小雨动作慢了一拍,“就那么回事,和妈妈去了北边一个很偏远的城市。”
安东欲再说,想了想住了口。
“你俩谁让我坐一下,我戴一下耳环,”小雨拿着一个盒走到她们边上笑道。
“来,坐,”安东首先让开了,坐到曼梅床上。
几个大圈的银色耳圈交错在一起,上面隔一段镶了碎钻,头一晃,发出清脆的声响,闪着冷冽的光。
她推开凳子站到寝室中间,把胯部和臀部的短裙往下抚了抚,又跺了几下脚。
怎么样?她抬头,嘴角缀着自得的笑。
精致的脸,清瘦,短裙短袄显的腰只有一把,流行的齐耳短发服服贴贴,摩登的衣着,那是校园里难得一见的美艳。
安东吹了一声口哨。
“妹妹,往日竟是我们白活了。”
她对着阮云挤眉弄眼。
“但是我们要是天天这么折腾,估计什么课也别上了。”
然后她又叹了一声。
小雨的笑有些僵在了嘴角。
“云朵,走,我们上课去了,没时间了,把室长和曼梅的书也带上。”
安东起身收拾零碎。
临出门的时候,阮云想到了什么。
“小雨,要给你一把钥匙吗,你等下出去几点回来。”
“不用,我大概会回来的很晚,”小雨背对着她们坐着,仍对着镜子补着口红。
路上。
“阮云,”安东侧头看她。
嗯?
“许少禹是离异家庭吗,跟着爸爸?”
“我不是很了解。”阮云迟疑了一下低头说道。
“他这个妹妹满满的江湖气息啊,话里话外都……,”
安东打住了话头,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亲。
阮云知道她的意思,没有搭腔。
“你这个乖宝宝,凡事留个心眼子,”安东看阮云闷葫芦样,也不再说什么,转而说别的。
除了开头的这一天,她们正经打过照面,后面好像没有见过。
她们上课了她总还是在睡,中午她们要离开寝室她才施施然起床,涂脂抹粉。
阮云后面也没有再狗腿地给她带过饭。
阮云一改懒惰,天天和她们去晚自习,虽然天天在嗑睡。怕小雨提前回来,她们去上晚自习门就没有锁了,只是带上。
经常晚上她们都准备上床的时候,小雨才穿一套毛绒绒的衣服回来,说是她们晚自习的时候她已经回来过了,也洗过澡了。
察觉到阮云的冷淡,她们也都不过多地找小雨攀谈,一时402寝室的气压有点低。
许少禹昨晚打电话说是今天下午要回校,应该可以搭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来。
举着电话犹豫了半天,阮云还是没有勇气和他说小雨回来了。
就像死囚犯临刑时对生的渴望。
小雨回来了,阮云对她和许少禹的爱情那种难以言说的消极和质疑也回来了。
中午抽空的时候阮云洗了头和澡。
“小雨,小雨,”阮云轻轻地喊了几声。
小雨塞着耳机睡得一无所知。
心里像是涌起惊涛骇浪,激得她无法安静地待着。
跑到小寝室看到徐茵茵正在涂红抹绿,口红,眼影,眼线笔摆了一桌子,www.xiumb.com
“怎么,下午你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嗯,补下妆,下午要是天气好我们系要选主持人了。”
徐茵茵凹着嘴对着镜子刷着睫毛膏。
快画结束了也没听到阮云再说话,她侧过头疑惑地看她。
她转头的动作好像惊动了阮云,她突兀地一笑。
平时阮云很少到小寝室串门,徐茵茵看她长久地呆在这里,以为她也想试试。
就硬拉着让她化,阮云期期艾艾最后只选择了最基本的眼线和口红。
最后临上课的时候犹豫了很久还是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小雨床头。
课上完回来,小雨不在,纸条还是放在床头,阮云心里沉甸甸的。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阮云撑一把伞在大门口等着,手捏着伞柄,无意识地把伞旋成一朵花,思绪也揉入了几缕雨丝。
许少禹在车拐弯的时候就看到她,昏黄的路灯,看得虽然不太真切,可就觉得是她,
车刚停稳,许少禹把行李往室友手里一塞就跳下车,奔到阮云跟前,一只手夺过伞撑着,另一只胳膊大力地箍住她。
阮云从思绪中惊醒,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
微凉的雨,这样被闷在怀里的感觉,她竟很是眷恋,尤其这是一个高大宽厚带着暖意的怀抱……
阮云把手贴在他的背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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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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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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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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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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