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傻傻地重复他的话。
“嗯,我上次去看到有几个漂亮的小妹妹去找他。”
许少禹睁眼说着瞎话,表情真诚。
“嗯,是的,他那种吊儿郎当的好像很招女孩子,他的那些课本里经常夹着女孩子给他的情书,一翻开哗啦哗啦往下掉,叠得各种样子,封面写得煽情又大胆。”xǐυmь.℃òm
阮云笑着点头说道。
笑着笑着又愣了一下。
他是怎么知道她家教的地方的,她没有和他说过的,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的事也不好奇,她说他就听着从不多问,想着他对她在乎与否,心里竟泛起一丝甜蜜,理智却拼命想压抑这种感情,
她的恋爱脑,一点颜色就要开染坊了。
“得到的成本太低了,这类的男孩通常没什么节操。”
你不是一样的吗,阮云低头走着,心里苦涩又觉得好笑。
就不自觉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说的?”
许少禹眯起眼睛。
“你不会在吃醋吧,他只是个小孩。”
阮云清了清嗓子,笑道说道。
说完,她差点想自爆而亡,你看刚刚的想法立刻让她自取其辱了。
“我的手出了许多汗,你握着不觉得难受吗?”
她赶紧岔开话题。
“你——”
许少禹皱眉正想说什么,被前方的招呼声打断了。
“小禹,回来啦。”
宿管阿姨在围墙边晒衣服。
“阿姨好,”
阮云微笑,略低了低脑袋先打招呼。
“小阮,好久没看到你来了,”
阿姨也笑着回应,又对着许少禹说道,
“小禹,你们寝室的人都回来了吗,有段时间没住人了,进去要通通风,把被子拿出来晾晾。”
“嗯,好的,好的,阿姨你比我女朋友管得还多。”
说着话,捏捏阮云的手对她眨眨眼睛。
阮云扭过脸,不看他细长的笑眼,
“是嫌阿姨啰嗦是吧,”
宿管阿姨虎着脸。
“哪能啊,是说阿姨比我女朋友对我还好,她不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给我打电话的。”许少禹意有所指,话语中带着嗔怪。
“阿姨,我给你带礼物了,你上次不是说熏鹅好吃吗,我给你带了两只,等下放了行李,收拾好屋子就拿下来给你。”
“臭小子,你们穷学生能有什么钱,还次次给我带东西。”
阿姨嗔道。
“走了,走了,再和您说下去,太阳都下山了,被子也晾不了喽。”
许少禹边说着,边拽着阮云往宿舍的楼梯的方向走去。
“阿姨再见!”
阮云侧头仓促地摆手和宿管阿姨道别。
“嗯,再见!这臭小孩——”宿管阿姨边点头边笑着说道。
许少禹脚步带风,拖着阮云噔噔噔地上楼。
开锁,扑面而来的空气阴冷带着点霉味。
“好些天没住人,有点味道,我去把阳台的门和窗户打开,你把门关上。”
手上压力突然消失,许少禹放开了握紧的手。
阮云虚握着手,咬咬下唇,心里怅然若失。
回头把门轻轻关起来,想了一下,又打开,留了一条缝。
站在门边,一时又有点胆怯,手足无措。
许少禹把阳台的帘子拉开把窗户和门都打开来,屋子顿时亮堂起来,空气里的灰尘都舞了起来。
回头看到阮云抱着书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和框的中间。
“你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吗。”
逆着光,他好像在笑,但语气又都是责怪。
“不是,我——”
直觉否认,也不知说什么。
“不是?对哦,我们这里你熟悉得很,你还经常到楼下寝室晒被子。”
许少禹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和袖口,又泄愤似的使劲把它们捏作一团,扔进桌子边的垃圾桶。
又弯腰拍了拍裤脚,起身一步一步向阮云走来。
其实,在见到许少禹的第一眼起,阮云的心里并非都是抗拒,她有一份欣喜,一份期待,可是——
他的每一个动作幅度太大,步子迈得太重,现下竟让她害怕地想夺门而逃。
阮云脑子就慌乱起来了,手也抖起来,拉着门把就想出去,他有时候疯得让她有点害怕。
许少禹比她更快,飞起一脚把门踢上,阮云扶在门把上的手被震得发麻。
他抓住她的手腕,书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她细微琐碎的防备总是让他破防,下意识的动作具备一种迅猛的力量,他也总是被她的敏感和脆弱击倒,失去理智——
虽然不想承认,他对她,也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
他把她的手反扣,把她抱到更近,凝视着她有点惊慌的眉眼,双腿夹着她的腿,靠着门紧紧地压着她,
“你是不是在甩着我玩?”
他阴沉着脸,冷笑,一丝自嘲泄露在嘴角。
“你总是在我没搞清楚状况时把我弄得一团糟,然后又指责我难道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阮云委屈难过,却又强装镇定。
许少禹凝视着她,上扬的嘴角,有一种深藏不露的,不可憾的自满。
头一低,便要吻过来。
阮云哼了一声,便把头偏向一边,他把头拉后了一点,眼眸里聚集着风暴,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两个手腕,腾出一只手向后搂着她的脖子。
狠狠地吻住她。
“许……嗯,你……嗯,不要……发神经,”
阮云紧闭着唇使劲摇着头想要摆脱,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发神经?你跑去和男生跳舞,我等了你多少天的电话,你现在说我发神经。”
许少禹贴着她的唇发狠的说道。
大概是真的被林静甩了吧,这么饥不择食,阮云心里恨恨地想,又被脑子里冒出来的饥不择食这个词打击到鼻酸。
许少禹,我为什么不能和姚佑安跳舞,为什么你要我打电话给你,我就非得要打,他真的很神经。
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阮云这次要被气哭了,泪花乱转。
她使劲忍着泪意的表情让他心疼。
“阮阮,”
他亲了亲她红了折子的双眼皮。把她抱起来。
阮云的眼泪泛滥,为了不让他看见,她用双臂圈住他的颈项,配合他的拥抱,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眼泪一滴滴透过布料烫着他的肩。
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弯腰把她放到床上。
“不要,我衣服——”
阮云紧搂着他的脖子咕哝道。
“没事的,我不嫌你脏。
许少禹低低地笑道,把她的手解开。
阮云直躺着,用手掌把自己的眼睛使劲按了一下,然后盖在上面。
“阮阮,”
他握着她的手腕,用了一点劲把压在一边。
阮云压抑地噎了一声,睁眼有点恼火地去看他。
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带着亮亮的怒火,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
“对不起,你不愿意和我牵手,抗拒和我拥抱,不和我亲吻,我很难过,很嫉妒,想向四面八方挥拳头,可是又不知道往哪边用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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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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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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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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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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