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边上围观的几个人吹口哨,把姚佑安弄得先害羞起来,后退一步。
“你们这是演爱情剧呢,”
有女生笑着说道。
“各位美女,这是我们班的机密,你们看就算了,还说三道四,”
班长板着脸对那几个女生说道,
“嗨,李乔,这有什么机密的,我看你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有女生认识他,大声地笑,不买账地嘘他。
阮云都还没搞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
“报告老师,我们十组已经做完了。”
脆生生的孩子声音把她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身后。
“嗯,”
许少禹立马背过身去。
是他,
这件卫衣帽子靠后的位置手工绣了一个太极的图案,正常穿看不到,戴上帽子就能看到。
心里好像什么活了过来,就像一锅炸开的玉米花,大部分时间十分冷淡的表情,抱着她时令人迷念的气味,细长的眼偶尔装着的坏笑——m.xiumb.com
一帧一帧,
像小时候在学校门口买的那种五颜六色的海绵宝宝,晚上找个瓶子把它们泡上,怕它们乱跑,用一块织得很疏的布把瓶子口扎住,早上拿掉布,它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离开不代表不爱,她苦笑,眼睛湿润。
——
今天有点倒霉,小飞机本来是旋转着一点儿一点儿下降的,可能长期在外暴晒加上检修不及时,还没到点就笔直下降了,幸亏只有两个小孩在坐,一个大点的女孩没说什么就走了,那个小一点的孩子的奶奶就抓住她不依不饶。
在等老板来的两个小时中,她承受了超过她这二十年多几百倍的谩骂,到后面她已经放弃了解释,眼泪也不流了,只木然的一遍一遍对那个老太婆说着对不起。
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话不多,加上天已经黑了,一概应承了老太婆的所有要求,包括明天带小男孩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今天的门票全退另加十倍的赔偿等等。
阮云呆呆地坐在边上听着老太婆扯着喉咙叫嚷,神情木讷。
等处理完了,已经快八点了,最后一趟公交车是八点半的,老板自觉抱歉地骑着摩托车把阮云送到公交站,
“小云啊,今天真心对不住,下次来给你多发伍拾块钱。”老板笑着对她说道。
“老板啊,我倒没关系的,下次你一定要及时检查设备,你看你今天赔了老多钱了,万一出了事了真是要了命了,我还想靠着老板赚钱呢,”
阮云怕老板心里有负担,语气轻松的说道。
“会的,会的,你看你哭得眼睛都像兔子了,双眼皮都变成三眼皮了,等会男朋友该着急了,下次带来我请吃饭。”
“哪来的男朋友,”
阮云翻了个白眼,用手打打脸,眼泪到底是什么成分,每次泪流满面之后,都感情脸绷小了一圈。
“这么漂亮能没有男朋友,”
说说笑笑,老板的话倒是多了起来。
“哪漂亮了,老板,你别瞎奉承了,你快走吧,你骑着摩托在这占着地儿等会公交车不载我了。”
阮云催促着老板赶紧离开,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想自己想着自己的新惨加上旧惨,等会又暴哭,搞得真像自己是来还眼泪的。
老板笑了一下,挥着手说再见,骑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末班车上只有一个老奶奶抱着一个篮子坐在第一个靠窗的位子,盖篮子的布上被秤砣压陷了下去,阮云看到了一个西红柿还有几个绿绿的应该是什么蔬菜,不甚清楚。
阮云想到了自己外婆,外婆的前面院子也种着几垄菜,没有做棚子,只能种应季的蔬菜,外婆天不亮就挎个篮子去街上卖,为了省钱,总是走着去走着回来。
阮云坐到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这个位置不像最后一排无依无靠而且有着私密感。
学校的方向越走越偏,路上的人很少,接连几个站台都没有等车的人,司机把车越开越快。
放松下来之后,阮云觉得疲累可又睡不着,因为路线不直,车子左右暴冲,她也东倒西歪。
老奶奶对司机说一串本地话,只听司机用普通话回了句,放心,我技术好得很,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开车风格。
看着急速向后的路灯,阮云紧张之余又感觉到饿。
对了,她的晚饭没吃,她胖胖的胃现在也提出抗议了。
本来三十分钟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到了,那个老奶奶竟然也是到终点站的,摇摇晃晃在前车门下了车。
阮云捏了捏口袋里的纸币,想了想还是赶了上去。
“奶奶,你是卖菜的吗,”
阮云笑着慢慢说道,怕她听不懂。
老奶奶笑着称是,赶紧拉开盖布给她看。
可能在学校附近也和学生打过交道,老奶奶普通话说得能听懂。
阮云看到几个圆圆的萝卜还留着绿的樱子并几个长得标致的胡萝卜。
“卖给我吧奶奶,我明天可以当水果吃,多少钱,”
阮云抱着胳膊跺跺脚,驱散着往身上贴的冷气。
“全要吗,姑娘,刚下了霜,萝卜很甜的。”
老奶奶颤巍巍地把篮子放下,拿称。
“嗯,”
阮云打着哆嗦。
买完了和老奶奶道了别,阮云心里松快了些,至少今晚有一个开心的人。
阮云拎着袋子,裹紧衣服往学校门口走,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了,只留了一个小侧门。
走到门口,肚子又适时叫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下,台球厅门口的炸串摊的昏黄灯光都散发着香气。
她把裤兜里的纸币和硬币都掏出来算了算,盘算着可以吃到哪种美食,然后跑到门卫室问了看门大爷多久关门,往小摊的方向犹豫地看了片刻,跺了一下脚还是快速地跑了过去。
“要一份铁板臭豆腐,
阮云说道。
老板大概也是准备收摊了,听到阮云的声音,又拧开了煤气罐。
他从一个铝饭盒里拿出一个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将它们平铺到铁板上,铲了些许的猪油渣放在边上,一会儿猪油渣的香气就钻进了阮云的鼻子。
老板熟练地把豆腐翻了几次面,淋上酱汁,洒上盐和胡椒粉,最后扔一小把葱花和香菜就大功告成了,
“帅大叔,能再给多点香菜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和超多的香菜,阮云的脸都笑烂了。
她把菜袋子挂在手腕上,捧着饭盒,边走边拿筷子挑好几根香菜裹着一块臭豆腐就往嘴里送,豆腐热热的甚至有点烫嘴,不过让她的心肝脾胃很快就热乎了。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好像幻听了,
阮云停下步子,举着一次性筷子愣愣地回头,
许少禹离她两米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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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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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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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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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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