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抬头看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黑哥,我上去了,不和许少禹谈了,你还是小黑哥呀,不影响,下次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就和我说,我优先播你的来稿。”
阮云笑着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们体育生大都有阅读障碍,噢,对了,上次给你拿的磁带你听完了吗,我准备再录几盘,以后有事不在又找不到人顶替的时候可以顶一下,我也帮你多录几盘吧,你也可以用来催眠。”
“好妹妹,凭你这么想着哥,我都是你一国的。”
小黑哥宠溺地拍拍阮云的头。
阮云往后躲,笑。
“别了,别把我头发弄脏了,我走了,小黑哥,再见。”
阮云对小黑招手,回头上楼回寝室。
推门进去,安东饭缸在手,准备打饭,室长今天帮她顶班。
“云朵,你不是要浪一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安东问道。
“我眼睛痛,今天给自己放假,安东,你帮我带一份炒面,千万别和室长说我回来了。”
“那有什么,你不是分工资给室长了吗,”
“钱是钱,情分是情分,要是室长不帮我,你这个大小姐我是指望不上的。”
“那倒是,我只会吃。”
安东耸耸肩,坦白。
“哎,你们都忙着搞钱,搞情,寝室都变冷清了,左右无事,你和我一起出去打饭吧,室长不会真生你气的。”
“你就帮我带一下啦,我真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而且我眼睛是真的不舒服。”
“谈恋爱谈到累到手都抬不起来,真让人浮想联翩。”
安东调侃,阮云已经换好了睡衣趴在曼梅被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不知名的一点,愣神,并不答话。
眼圈红红的。
“你怎么了?”
安东问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好累,安东,我不想说话了,我今天下午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下午要是有电话找我,就说我不在。”
“那你现在不要睡,等我饭打回来吃了再睡。”
察觉阮云的低气压,安东识趣地没有再盘问。
阮云嗯了一声。
阮云吃面的时候电话就响了,阮云给安东使了个眼色。
“喂,”
安东接起电话。
“找阮云,你谁?哦,许少禹。”
安东用手指指电话。
阮云伸出食指竖在面前噘嘴,又对安东摆了摆手。
“啊,阮云不在。”
“去诊所?嗯,好了,已经没事了。”
安东一边大声重复一边根据阮云的示意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别打电话过来,她下午都不在的。”
阮云竖起大拇指,点头。
“嗯,我会说的。”
啪嗒,安东撂电话。
“怎么了,吵架了,你出息了,敢给许少禹甩脸子,看来,你这个恋爱脑翻身农奴做主人了。”
安东用手捣捣阮云,调侃道。
阮云不辩,只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安东察觉她的兴致不高,只说哪有情侣不吵架之类的话。
阮云最近变了很多,以前但凡心里有事,不拿出来说晚上都睡不着,现在老是心事重重地愣神。
曼梅察觉不出,她和室长也不想追问,毕竟有些情关要她自己闯,有些事只能自渡。
世上的事也没有绝对的好坏。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阮云,我下午也要出去,班长去图书馆,我也去搭个伴,我刚都和许少禹说下午你不在,他不会再打的。”
“嗯,没事,你去吧。”
“哦,对了,许少禹说你的眼睛,没事吧。”
“没事,这段时间用眼比较费,可能有些炎症,等会我就把隐形眼镜下下来,难得有个悠闲的下午,我今天要睡到明天早上,让眼睛好好休息。”
“你?算了,躲在被窝里也在看小书。”
“不看了,再不看了,以后专看马哲和毛概。”
阮云叹了口气,起身拿着饭缸准备去洗。
“哎,帮我也洗了,我点快到了。”
“好的哦,大小姐,也要让班长等等,天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值钱。”
“那是你不懂我的战术。”
安东生气地瞪眼,在桌上捡上几本书和零碎东西准备出门。
阮云笑,顺手也拿上安东的缸子到水房去。
洗完饭缸,阮云刷了牙洗了脸就去床上躺了,她们不在,没有人语声,她的心也空了。
晚上睡不好,下午这觉睡得就特别沉,电话铃响了又响,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梦里。
“阮云,你睡死了啊,你的电话,下来接。”
阮云揉着眼睛趴在床栏上看着面前的人影,
“一个下午,你寝室的电话铃就没停过,要不是刚才到曼梅的窗口碰到安东说你在寝室,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在呢,快下来接电话。”
唔,嗯,
阮云模糊地应了两声,揉揉眼睛掀被子慢慢爬下来。
“嗯,哪位。”
阮云边打哈欠边问。
刚睡醒的声音有种不设防的妩媚,
许少禹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是我。”
一听到许少禹的声音阮云清醒了一半。
“哦,是你啊,”她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的说道。
听着阮云装模作样的声音,许少禹的气又不打一处来,“是我,很意外吗?你真的好,我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
许少禹的冷哼声从话筒里传出来。
“我睡着了——”
阮云下意识地就想解释,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怎么,小黑送你回去,让你有了什么启示,想立刻和我撇清关系?张口就来的谎话精。”
阮云被他的指控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呆呆地举着话筒。
“你现在就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我不想——”
“你不想,我就在楼下喊到你下来为止了。”
“不要,”
阮云剩下的几分睡意也全数被吓醒了。
“把衣服穿好,下来我们去吃饭。”
阮云眯眼往外看去,已经黄昏了。
“十分钟。”
“好,那你在拐弯的树后面等我,”
“知道了,你是什么大人物吗,天天藏着掖着,有人天天偷偷跟踪你啊,”
许少禹的声音有了笑意。
“我不是,你是,”
阮云嘟囔了一句。
出门的时候犹豫戴不戴隐形眼镜,苦笑了下就仍旧戴着框架眼镜出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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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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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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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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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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