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和霍云卿一路同行的,期间并没有看到她有什么暗探之类的与她汇合,给她有关西北的信息,这意味着她和他一样,都不知道西北的具体情况。
所以她是如何仅凭一个沙盘,就能推断出匈奴的扎营据点?
且她的分析头头是道,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霍云卿伸手将匈奴的旗帜全部取走,只留下一面插在她说的那个地方,而后看向霍鹤川,淡笑着问:“鹤川,第一战你想怎么打?”
围在沙盘前的众人不由都看向霍鹤川,此人戴着铜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霍云卿又为何如此重视他?Χiυmъ.cοΜ
第一战交给他来定战术,可行吗?
霍鹤川的视线一直在沙盘上,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指着匈奴的旗帜,慎重开口:“此处地势复杂,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说着,他取了几面大庆的旗帜,分别安插在匈奴营地周围,然后继续说道:“诸位请看,他们所处的位置有高有低,因此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但如若我们将其围住,逼迫他们退到低处,大可用火攻来破坏他们的营地,同时在高处安排弓箭手,匈奴就成了我们的瓮中之鳖。”
齐扬眼神复杂的看向霍鹤川,此人竟有如此头脑,他是霍家的家生奴吗?为何他从未见过?
“妙!妙啊!”洪明正激动的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霍鹤川的手臂,亢奋道:“兄弟,你是如何想到的?简直太妙了!”
霍鹤川难为情的笑了笑,谦卑开口:“洪将军谬赞了,拙见罢了,此举是否行得通,还要看飞凤将军定夺。”
他知道霍云卿是在为他做身份,让他在军中得到尊重与体面,自然不想辜负她的好意,尽心尽力的为她筹谋,但他不会喧宾夺主,且战场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不会自以为是。
霍云卿满目欣赏,前世她用过这一招,不过差点失败了,她走过弯路,很清楚应该如何完善这一战。
她伸手取了一面大庆的旗帜,安插在匈奴营地的正中间。
众人看到此举,都是面色大变。
洪明正面露迟疑:“飞凤将军,这……”
“匈奴将营地安置在此处,定是经过多次勘察以及多方面考察,他们自有敌袭的应对之法,盲目出战极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
霍云卿说的很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认可。
“诸位,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此战的目的不该是杀敌,而是断他们的粮草,从根本上给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说霍鹤川的战术是妙,那霍云卿的战术就是狠!
她太狠了!
一旦成功,对匈奴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可是这也意味着此次行动将十分凶险。
霍云卿指着正中间的那面旗帜,从容说道:“我将组建一支敢死队,与我深入敌营,断他们的粮草。”
齐扬听完霍云卿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刚才说什么?组建敢死队,与她一起深入敌营?她要亲自去?
“不可!”齐扬怒声制止:“你是十万大军的将领,怎能亲自带队深入敌营?万一出了事,我军如何应对?”
霍云卿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匈奴绝对想不到我会亲自上场,只要你们不出差错,敢死队就可以趁乱火烧匈奴粮草。”
“万万不可!你……”
“齐扬,不必多言,我说过第一战必须打得漂亮,我意已决。”
齐扬烦躁不已,最终视线落定在霍鹤川身上,急道:“你一个谋士,也不知道劝劝她?”
霍鹤川略作思索,觉得齐扬所言极是,于是目光坚毅的朝霍云卿说:“将军,敢死队算我一个。”
齐扬嘴角抽搐,让他劝劝,没让他也跟着一块去送死,这蠢货在干什么?
别说齐扬了,霍云卿都有些绷不住了。
“你?”
霍鹤川郑重点头:“我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哪里有空商议对策?再说你又没练过武,何必拖累我?”
霍鹤川一想也是,他也就能动动脑子,动手他不行。
他倒是识趣,立马改口:“那你到时候小心。”
齐扬把霍鹤川扯过来,满脸质疑:“你就是这么劝的?”
霍鹤川极为平静的说道:“霍姑娘如此安排自有她的道理,齐将军无需多虑。”
齐扬难以置信,脑子里只一个想法:他俩都有病吧!
霍云卿顾不上安抚齐扬的情绪,干脆利落的交代洪明正:“你们辛苦多日,如今有我在,你们大可以回家睡个好觉,睡醒了再来找我。”
洪明正眼神刚毅,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沉声说道:“飞凤将军,敢死队算我一个!”
他话说完,他的几个副将纷纷附和。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霍云卿莞尔轻笑:“诸位,我明白你们要誓死守护月牙城的心情,但你们连续作战,早已筋疲力尽,没必要勉强自己,还请诸位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击退匈奴,守卫我们大庆的疆土!”
“可是飞凤将军……”
“你们不必再言,快回去吧,莫要在此处耽误我们商议战术。”
洪明正叹了口气,无奈点头:“飞凤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我们现在的状态确实施展不开,如此便听将军安排,先回去休生养息,养足了精神再与将军并肩作战!”
霍云卿笑了:“那我等着你们。”
——
洪明正等人走后没过多久,张先启他们就来汇合了,霍云卿将战术与他们重复了一遍,三人都是极力劝阻她深入敌营。
张先启苦口婆心的劝:“敢死队可以有,但将军身为主将,怎能置身于险境?”
唐少嘉连忙附和:“是啊将军,此举万万不可!”
霍云卿利落的一摆手,“你们不必再劝,正因为我身为主将,敢死队才必须由我带领,一来可以振奋军心,二来……”说到这里,霍云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把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回来。”
听了这话,张先启他们都沉默了。
齐扬诧异的看向霍云卿,他神色愣愣,眼底深处染上一抹难以言喻的愧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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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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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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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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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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