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敢这么想,霍姑娘对他只有朋友之义,他理应恪守本分,不该贪念其他。
赵佑兴重重叹了口气,算了,总归是霍姑娘有情有义,无关风月。
霍云卿不知他心中所想,随口笑问:“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赵佑兴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小二一定知道你的那盘糕点是能毒死人的。”
霍云卿点头:“赵御史所言极是。”
“可他不一定知道幕后主使。”
霍云卿淡笑:“无妨,重要的不是谁想杀我,而是有人要杀我。”
赵佑兴听懂了霍云卿话中的深意,神情肃然道:“你放心,此事我定会让京都百姓人人知晓。”
霍云卿朝他行了一礼:“有劳赵御史了。”
赵佑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面露忧色:“霍姑娘应该知道是谁想要杀你,可我只怕到头来一无所获。”
“那也正常。”如妃是个聪明人,她敢做,就一定处理的很干净,想查到她头上没那么容易。
“霍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无妨。”霍云卿不甚在意,浅浅笑着:“有一就有二,这次没成功还会有下次,总能抓住她的把柄。”
“霍姑娘此话何意?”赵佑兴沉思片刻,恍然道:“难道霍姑娘最近日日出门是故意的?”
霍云卿没有回答他,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赵佑兴沉声叹气:“霍姑娘以己为饵,就不怕身陷囫囵吗?”
“怕,但害怕就能躲过吗?她要不死不休,我奉陪便是。”
“可……”
“赵御史尽管放心,我霍云卿也不是任她搓圆捏扁的面团子,没那么容易着了她的道。”
赵佑兴无奈不已,只能千叮万嘱让她小心为上。
霍云卿配合调查,从监察司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赵佑兴送她到门外,正要与她道别,却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
没记错的话,那是辰王殿下的马车。
霍云卿也瞧见了,她说不出此刻的感觉,在看到马车的时候,她心跳漏了一拍,浑身阵阵酥麻,仿佛血液瞬间涌到了头顶。
林夏迎了上来,面上尽是讨好的笑,“霍姑娘,殿下在等您。”
霍云卿沉默不语。
林夏都快哭出来了,垮着脸道:“还望霍姑娘垂怜,您再拒绝,殿下非砍了卑职的脑袋不可。”
霍云卿自然知晓林夏夸大其词了,可萧北乾都堵到这里来了,她不想见也得见了,又何必为难林夏。
“我知道了。”霍云卿应下,而后与赵佑兴道别:“赵御史不必远送,投毒一案便辛苦赵御史了。”
“霍姑娘言重了,查案本就是监察司分内之事。”
霍云卿盈盈行礼,转身跟着林夏走了,赵佑兴目送她上了马车,帘子撩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坐在马车里的辰王殿下,辰王目光如炬,正看着他。
——
车帘放下的瞬间,霍云卿就被萧北乾拉入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霍云卿被吓得惊呼一声,又怕林夏听到,连忙捂住了嘴。
萧北乾被她的反应取悦,揽着她腰肢的手往他怀里带了带,使得两人靠的更近。
霍云卿慌乱无措的抵住他的胸膛,声色绵软:“殿下……”
如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萧北乾蛊惑人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想对本王做的事,本王允了。”
话音落下,他捏着她的下巴缓缓靠近,属于萧北乾特有的木质香气环绕鼻息,还未触碰到,霍云卿便觉得呼吸停滞,无法喘息,憋的她快要死掉了。
萧北乾的唇恰到好处的红润,唇形恰到好处的撩人,他无可挑剔的容颜本就能摄人心魂。
霍云卿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以为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这般情不自禁,近在咫尺的他却依旧清冷绝姿,好似轻而易举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霍云卿突然想到了回京的途中,在月光下,她以为是两情相悦,实际上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永远那般清醒,沉沦的只有她一人。
委屈油然而生,霍云卿红了眼,以额头相撞。
这一下猝不及防,萧北乾痛得闷哼出声。
“霍云卿!”
肇事者毫无悔改之意,推开他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
萧北乾怀里一空,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还在与本王置气?”
霍云卿梗着脖子不愿看他,闷声道:“臣女不敢。”
“不敢?那是谁撞了本王?”
霍云卿破罐子破摔的哼了声:“臣女冲撞了殿下,罪无可恕,还请殿下赐死。”
萧北乾摇头失笑:“那日没能如你的愿也不是本王的问题,你应该怪怀宁将军与莹安来的不是时候。”
霍云卿蹙眉,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本王今日不是允了吗?”
“殿下究竟何意?臣女为何一句都听不懂?”
萧北乾轻笑了声,突兀的靠近她,惊得霍云卿本能的往后躲,他眼疾手快的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没让她磕到木板上。
霍云卿眨了眨眼睛,心中的不满似乎顷刻间烟消云散了。wWW.ΧìǔΜЬ.CǒΜ
带有木质香气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来到她的脸颊,以指腹轻抚她红润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撩动她的心弦。
“霍云卿,本王允你继续做那日没做完的事。”
这下霍云卿听懂了,她睫毛轻颤,问他:“为何?”
萧北乾轻笑出声:“你不是因此与本王置气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
霍云卿气得都快冒烟了,一把拍掉他的手,眼睛瞪的老圆,怒问:“所以殿下以为臣女是因为没亲到殿下,才与殿下置气?”
萧北乾理所当然的反问:“不是吗?”
好!好得很!
霍云卿怒极反笑:“原来在殿下眼里,臣女竟如那采花贼一般?”
采花贼?她怎么会这么想?
“本王不是……”
“殿下不必多言。”霍云卿抬手打断了他,快闭嘴吧,再说下去她就要被气死了!
萧北乾不明所以,怎么她看起来更生气了?
霍云卿深呼吸两口气,挤出假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想来是殿下误会了,臣女无意于殿下,还请殿下自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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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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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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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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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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