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河面这么宽,水流这么急,接连换了三四个人都不能行,基本上还没游个几米就回来了。
河水冰冷,加上水流湍急,就算是再好的游泳健将也过不去。
着急之余,那位将军竟然从河对岸骑着马跑了过来。
挥动着马鞭,‘啪’的一声,直接甩在了顾丙熙的身上。
“一群废物,这条河都游不过去,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游不过去,杀了你们。”
“我们虽然是犯人,但我们也是人,这么宽的河,天又这么冷,我们怎么可能游过去。”
‘啪’谁反抗,身上就挨鞭子。
可这位将军面临的不是别人,是被冤枉的顾家人。
他们本来就受了一肚子的冤屈,如今又被区别对待,愤怒不已。
“你们有士兵,凭什么不自己游,我们都试了好几次,能游早就游过去了,今天你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做不到。”
大将军还要挥动鞭子,押送的差役张强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
“裴将军,不如就让他们歇一歇,他们流放至此,力气也用尽了,将军想让他们干活,也得给他们休息的余地。”
这位裴将军也是一位镇守当地的将军,仔细想了想说:“那就让他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开始渡河。”
顾丙熙又冷又没力气,被马氏抱着暖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娘,我休息一下,还是要渡河……”
马氏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你不去还有别人要去,为啥非得这么拼命呢?”
顾丙熙却摇摇头:“是我们连累他们至此,他们也都是有亲人的……”
马氏紧紧搂着他,用力给他搓手臂,搓身体,泪水止不住的流。
“今天天色不早了,将军让明天再渡河,先休息一晚吧。”
顾老太太也心疼,嘴里直嚷嚷:“作孽啊。”
傍晚时分,大家在河边点燃篝火,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仙女降临,给他们送吃的。
夜莱买的吃的足够多,倒是没有立即把香炉给卖了。
知道每天想通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她早早的准备饭菜。
今天她又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们带着的食物。
饭团,饼干,这些东西他们可以随身携带,也不累赘。
如此,即便是夜莱晚上不再,他们也不至于饿着。
只是夜莱实在没想到,他们流放路上,会遇到各种危险。
“什么?那条河那么宽,你要游过去?”
夜莱看到顾丙熙的伤口又沾到了水,还添了新伤,忍不住问起原因。
得知他们来到一条河前,河水又宽水流又急,需要建桥后才能渡河,大吃一惊。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种天气下水太冷,你身上还有伤,况且建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的吧。”
顾丙熙身上依旧发着高烧,烧的他头晕脑胀,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已经开始弄木板了,现在只需要把绳子从河两边穿过,就能把铁索弄过来,等铁索架起来后,木板铺上,就能过桥了。”
夜莱明白了,关键就是第一根绳子。
“万事开头难,他心疼手下的兵不愿意用,所以便让你们来渡河递绳子?”
顾丙熙心里十分清楚那位将军的想法:“我若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顾家他们是犯人,无论如何也比他手下的士兵命贱。
夜莱此时不再辩解什么生命都是一样的。
若夜莱是大将军,在她眼里监狱里的死刑犯都该立刻被枪毙,只是让他们渡河,已经很给他们赎罪的机会了。
“我有一个神器,不知道你会不会用,但是你若是能用好,会帮你解决大问题。”
夜莱给顾丙熙包扎好之后,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个遥控飞机。
“这个是操控手柄,你这么用……”wWW.ΧìǔΜЬ.CǒΜ
顾丙熙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大为震惊,好在他十分聪明,很快就上手了。
这天晚上,顾家其他人除了吃了粥之后,还每人得到三个饭团,一包饼干,一根香肠。
将军的手下看到他们从莫名的地方,抬了食物回来,也很吃惊。
押送的差役们解释是顾家祖宗派神仙资助的,这些手下并不信。
常年征战的将士们,最不信鬼神。
当第二天,顾丙熙拿出那架遥控飞机,轻轻松松就把绳子,从河这头送到河那头,也不需要人渡河的时候,对面的将军都看懵了。
“这是何物?”
飞机在他头顶嗡嗡作响,裴将军差点用鞭子把飞机给打下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帮着看守犯人的士兵解释说是顾家祖宗给的神物。
裴将军虽然震惊,到底也没说什么。
桥很快的架了起来,但是加固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自然不需要顾丙熙他们在此地等。
先让这群流放的犯人过桥后,裴将军继续修桥,并且派人去寻找他们所说的地点。
只是找了方圆八百里,也没找到任何痕迹。
这让裴将军也有些疑惑了,这才打听这些犯人究竟是谁。
等听说他们是收复南璃的镇国公顾家,唏嘘道:“功高盖主,遭佞臣陷害,唉,要早知道是他们,本将军也不至于如此。”
顾家都走出好远了,裴将军才又让人送吃的,送棉衣。
这次总算是安安稳稳到了下一个驿站了。
越往北,驿站之间相隔的距离越远。
越往北,驿站越荒凉。
过了这条河后的北边,越发的荒凉,越发的寒冷。
驿站里只有两个差役,流放的犯人看的多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表情,统统赶到后院的柴房里居住。
一百多号人,瞬间把驿站拥挤的满满的。
这么多人的饭不好做,差役就招呼顾家抽几个人随他一起去做饭。
大嫂柳氏和其他宗亲里的三五个妇人一起去了厨房。
就在剩下的人准备起火烧柴之际,驿站突然又过来一波人。
四五两马车拉的是身穿锦衣的贵人,十来辆马车拉的是家私,主人四五个,下人二三十,随从三四十。
一看就是不知道谁的家眷,全家出动,搬家去的。
原本大家都没在意,马氏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这不是雍州知府的家人吗?”
顾老太太也瞅了一眼,只是天黑,她看不见。
“你认识她们?”
马氏点点头:“雍州知府的夫人跟我年纪相仿,在闺阁中,曾经见过几面,虽然时隔多年,也是能分辨一二的。”
“说来也巧,她嫁的是镇守北疆的镇北侯,梁家二儿子,在雍州做知府,只是好好的,怎么就迁回来了?难不成升迁了?”
说着话,正在做饭的柳氏,急匆匆从厨房赶来。
“娘,祖母,不好了,他们说北狄人偷袭大宁,烧杀抢夺了三个村子,莫城也快要失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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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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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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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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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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